【東籬】崇左,我們來晚了(散文)
為了避開“五一”高峰出行,四月二十七日中午,隨家人從廣州南站前往廣西崇左,高鐵風馳電掣,傍晚就到了崇左。在全國許多省份和地區(qū)都接連下著大雨,云霧不開的季節(jié),這里卻天氣晴朗,一下車,一陣炎熱就襲上身來,出了站,西邊晚霞緋紅,芭蕉樹、旅人蕉、簕竹、王棕等植物片片翠綠,映照著太陽落山留下的余暉。在熱浪的空氣中,從綠色的草木間透出一絲絲清爽,人霎那間感到很愜意。
崇左市是廣西壯族自治區(qū)所轄的地級市,位于該自治區(qū)西南部,西與越南接壤,是廣西邊境線陸路最長的市。崇左市轄區(qū)內(nèi)的風景名勝,山水風光,人文古跡很多,由于時間關(guān)系,我們的旅行計劃中只有三個旅游點,一是大新縣的明仕田園景區(qū);二是跨國德天瀑布;三是世界八大斜塔之一的左江斜塔。
一、明仕田園春色盎然
第一次住在民宿,而且是群巒屏障下。說是民宿但不簡陋,房價也不菲,它是由明仕山莊為旅游專門打造的,房間布置有著壯族民族的風致,內(nèi)部擺設(shè)不差星級賓館。房子都是兩層磚木結(jié)構(gòu),步梯、欄桿、屋檐都是木質(zhì)的,房子在兩邊一排連著一排,階草庭花,房梁下掛著紅色燈籠,凸顯出深山中一種村寨風情,原始的茅椽篷牖是無法相比較的。夜幕降臨,巍然屹立的屏障,它灰白色的巖體,以及附在巖體生長的綠色植物,在路燈、裝飾燈下,映照得清楚可見。離開喧囂的城市,住在這田園山莊中,睡在這靜謐的房間,讓人的心境變得寧靜、安然、踏實。
初見這里的山山水水,有種熟識的感覺。說實話,這次外出是隨女兒、女婿來的,事前也沒做“功課”。后在網(wǎng)上一查,明仕田園有一個古老的傳說,說很久以前,南海有一條妖龍,化作人形,到桂林游覽,返回時,它施用妖法,將桂林的一段迷人山水縮小,藏入袋中,欲帶回南海。誰知它的這一舉動,被玉皇大帝知道了,玉皇大帝便派出雷公,用大斧將妖龍劈死,妖龍死后,它口袋里的那段山水便掉下來,剛好落到明仕的地面上。對!難怪這里風景與我見過的桂林山水很相似哩。
明仕素有小桂林之稱。由于太陽高照,溫度較高,一家人只好等到下午才出門,在明仕山莊附近走走,眼光所及皆是綠色,在花、草、樹、水之下,四面都是情態(tài)各異的山峰,準確來說,有的是嶂,有的是崮,有的是峭。在自行車環(huán)行道上一路走,目標是去魚鱗壩看看,走了大半路程,小外孫也不愿走了,我們四個大人也覺得有點累,就在橋頭的店鋪前坐下小憩。店鋪老板娘很熱情地對我們說:到魚鱗壩還有一段路程,你們可以租兩部電動車去,還可以環(huán)繞四周看看風景。我們商量了一下,就租了一輛邊三輪電動車和一輛兩輪電動車,女婿騎三輪帶上女兒和小外孫,我騎二輪帶著老婆。騎上電動車人很輕松,而且一下就到了魚鱗壩。魚鱗壩是一座呈魚鱗形狀的堤壩,堤下游的一側(cè)排布著密密麻麻的疊水坡,就像一片片魚鱗。魚鱗壩游客較多,游客大多是陪伴著自己的小孩在玩水。自己打小在河邊長大,加之小外孫還小玩不了水,水壩也提不起興趣來,只站在壩上望著女兒下水玩了一會,然后四周瞧了一瞧就離開了。因為是春季,田園不見稻穗搖曳,只有青青的禾苗在靜靜的生長。柏油路在山腳下、田園間環(huán)繞。山路兩旁翠竹繞岸,芭蕉葉晃蕩,蔥翠欲滴。騎著電動車載著愛人別有一番滋味,仿佛年輕了好多歲數(shù),如當年騎著單車載著愛人在鄉(xiāng)道路上談笑風生。
天氣晴朗,太陽西下,偶爾在山麓停下車,用手機捕捉山頂?shù)奶?,拍攝遠處夾在山峰間的落日景色。山腳下清風徐來,田園間花草搖曳,渠水旁林蔭疊翠,陘峴端山氣空靈,大自然里蘊含著和諧之妙,真讓人心曠神怡,放飛心情。
翌日,在山莊吃過早飯,就去乘竹筏游明仕河。售票處和游客廳離碼頭有一段距離,必須先乘游覽電動車到碼頭。坐在觀光車上遠眺,曜彩翚于巇霏,處處葉茂花繁,禾苗嫩綠,河水彎彎,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明仕河號稱“小漓江”,竹筏上配備了一名掌篙師傅和一名講解員,還有一小簍子花生,一壺苦丁茶水,免費品嘗,苦丁茶是當?shù)氐耐撂禺a(chǎn),味微苦能降火。每個人必須穿上救生衣,掌篙師傅才能啟動竹筏。竹排順流而下,明仕河河面不寬也不算深,水流比較緩,但水面碧綠。女講解說:掌篙師傅稱“船老大”,她自己可讓我們叫她阿妹或阿姐。明仕村大都是壯族,原來叫“婆仕”,當時出了個名人阿婆,因針線活做得特別好,所以叫“婆仕村”。后來,因壯族語“明”是阿婆的意思,“仕”是小村莊,明仕,合起來就是婆婆住的小村莊,之后就改叫名仕村了。還說:壯族人崇拜“蛙”,方言叫“螞拐”,壯族人通過祭祀“螞拐”來祈求風調(diào)雨順,五谷豐登。我心想:青蛙主要能除掉農(nóng)作物很多害蟲,蛙聲則預示著一年農(nóng)耕季節(jié)的開始,蛙多就算當年莊稼年情好等原故吧。在說話中,“阿妹”指著遠處的山峰介紹:這叫“雙猩拜月”、“一柱沖天”、“將軍山”……又指著河面上的一塊巖石說:這叫“小蔥拌豆腐”。仔細瞧瞧,這塊巖石還真像一塊豆腐,加之巖石上方長著細長的植物。這些千態(tài)萬狀的山形和巖石,是自然界中自然造型的藝術(shù)品。兩岸鳳尾芊芊,河里碧水竹影?!鞍⒚谩眴栁覀儠粫礁?,我們都說不會,我們說你給我唱幾支吧,“阿妹”也不推辭就唱了起來,不一會兒,岸邊倆個“阿妹”也呼應唱起來。在清脆、歡快的山歌聲中,竹排也到了目的地,水路全長三公里多,大約游了40分鐘吧。
上了岸就是明仕田園山莊,山莊風景秀麗,花草蓊郁,蕉葉箖箊,棕樹林立,清波蕩漾,一派南國風情。在園林中穿梭,我們還是被響亮而又回旋在山莊上空的歌舞聲吸引過去,舞臺上一群穿著壯族服的年輕人在表演舞蹈,男男女女輕歌曼舞,神采飛揚,盡情揮灑著壯族民族的舞韻,把壯族風情表演得淋漓盡致,給游客們帶來一場視覺盛宴。一天中玩得最開心的還是晚上那場篝火晚會。莊園內(nèi)有一露天廣場,中間矗立著十幾米高,圓柱體的壯族圖騰,晚會開始,年輕的壯族演員們與游客們互動,手拉著手圍著圖騰舞動著身軀,富有活力和動感,情感真摯,把游客們的情緒激發(fā)起來,給游客們帶來愉悅、快樂的感受。隨著十幾把火把把篝火燃起,晚會也進入高潮,擺動、跳躍、踢踏,節(jié)奏明快,動感強烈,舞蹈融合了壯族人民的生活與自然的元素,有著厚重的地方色彩與民族特色。最使人捧腹大笑的是詼諧、幽默、俏皮的主持人,他用風趣的語言講解著舞蹈的起源,與壯族人民的生活、勞作,以及民族風情。
親臨其境,獨特的喀斯特地貌,確實是一幅秀美的水墨畫,在我女婿“無人機”拍攝的照片中可以作進一步證明。但明仕田園景區(qū)最使我不忘的還是:騎著電動車在山麓下愉快、安閑自在地游轉(zhuǎn),感受大自然的氣息,還有那場熱情奔放,激情四射的篝火晚會。
二、氣勢恢弘的跨國德天瀑布
明仕田園距離德天瀑布有一百多公里,自駛也需要一個半小時以上。走的是高速公路,車少路平,公路兩旁盡是峭壁巉巖,山巖腳下有時能看見農(nóng)作物。根據(jù)資料,德天瀑布位于廣西壯族自治區(qū)崇左市大新縣碩龍鎮(zhèn)德天村,中國與越南邊境處的歸春河上游,瀑布氣勢磅礴,蔚為壯觀,與緊鄰的越南板約瀑布相連,是亞洲第一、世界第四大跨國瀑布,為國家級五A旅游景區(qū)。還是《酒是故鄉(xiāng)醇》和《花千骨》的外景拍攝地,神奇而美妙。
到了旅游大廳,先得購票后排隊等車,因大廳距離德天瀑布碼頭有二十分鐘汽車路程。上了大巴車,大巴車在山腳下彎彎繞繞行走,與鄰國越南一河相隔,在車上可以望到對方的山林、房子。車停了,需走一段路到碼頭排隊上竹筏,上了竹筏穿上救生衣,竹筏逆水而上,河面碧綠,水波瀲滟。望著瀑布,右邊高山崔巍,氤氳繚繞,草木青翠,左邊岡岵連綿,植物茂盛。河兩邊一邊是越南的竹筏,一邊是我國的竹筏,我國的竹筏比越南的竹筏要寬大,并且要豪華。我國的瀑布分布面積廣,水從山的高處往下流,通過幾股陜谷流出,水奔流而下,如萬馬奔騰,遠遠望去如掛著好幾塊白色的簾子,也宛如懸掛的白練在飄蕩。一會兒,竹筏就到了瀑布落水處,落水的威力很大,有氣吞萬里之勢,一陣陣的巨響震耳,令人抖數(shù)。水花濺落到身上,頭發(fā)、臉頰都是濕濕的,人感覺很涼爽。相比之下,德天瀑布比越南的板約瀑布規(guī)模更大,壯美程度更高,排水量更多。德天瀑布會給游客們留下深刻的印象,也留下了無數(shù)張倩影,讓人心潮澎湃。
上了岸,在中國836<1>界碑下留影后,就從瀑布后面往上徒步登山。可能是氣候宜人,景色秀麗的原故吧。今天,小外孫精神特別好,在不要別人牽手的情況下,獨自一個臺階又一個臺階登上了山頂。山上有一架大銅鼓,據(jù)說,銅鼓、壯錦、繡球是壯族三大名片。山上還有座寺廟叫“德天寺”,是崇左德天人的宗族寺廟。中越德天(板約)瀑布跨境旅游合作區(qū)也作上面,里面有旅游觀光車服務區(qū)、小吃、冷飲、衛(wèi)生間,還有電纜車服務區(qū),游客可坐電纜車上更高的山頂觀景。
站在山頭,望著山澗之水無休地縱身一躍,就成了人們眼中的景觀——瀑布。我不知道這一躍,水是生命的終點還是生命的起點。星霜荏苒,居諸不息。人生之路,我們能停下前進的腳步嗎?無論前面的路是平坦還是泥濘,沒有后退之路,一切也只有坦然面對和淡然釋懷吧。人生,其實活的就是一種心態(tài)。歲月,如白駒過隙,又有誰愿意拒絕這大自然的旖旎風光呢?
三、左江斜塔斜而永不倒
一座建筑物飽受風雨侵蝕,還能存在幾百年不倒,甚至是上千年,一定有它的獨特之處,還必有一個古老的傳說。初聽“斜塔”,以為是瀕危建筑物,后上網(wǎng)搜索一下,其塔似斜非斜,是建筑者用智慧,巧取地勢,結(jié)合自然環(huán)境,利用力學原理,用精妙的建筑工藝建造而成,是人為的筑斜。以其動人的傳說,悠久的歷史,斜而不倒之奇,譽為“世界八大斜塔”之一。
購票、排隊是常態(tài),左江水深面寬,還有深潭和急流,就近觀看“斜塔”必須坐船,船比較大有兩層,第一層有寬敞的坐位,不過游客們還是喜歡站在船頂部觀看,因視野開闊,又有河風徐徐。當然,不坐船也能遠眺“斜塔”的影子?!毙彼比Q為左江斜塔或歸龍塔,又叫水寶塔、歪塔,是一座風水寶塔,相傳是因鎮(zhèn)妖祛邪而建的。左江斜塔位于崇左市江州區(qū)太平填,聳立在左江河道鰲頭山島上,據(jù)資料記載,始建于明朝1621年至1629年間,距今約四百余年。
船上沒有講解員,只有兩個“船老大”。左江兩岸,一邊是洼地和綠蔭遮蓋下一些不規(guī)則的泥田,遠處青山連綿起伏;另一邊是懸崖峭壁,樹木蔥蘢。船逆流而上,緩緩向歸龍塔駛?cè)?。天空蔚藍,江面波光粼粼,“斜塔”盡收眼底。船繞塔一周,視覺上塔身均向觀看者傾斜?!靶彼苯ㄔ趲f巖之上,說是島到像是一塊塊巖石堆積而成。巖石經(jīng)過江水多年的沖刷,變得有棱有角。塔離水面很高,塔身是白色的八角面體,套筒式結(jié)構(gòu),塔有五層,塔高有18米之多。仰視著“斜塔”,頭自然側(cè)向一邊,很想爬上小島去把“斜塔”扶一把或推一把。
成人常說一句諺語:心正不怕影子歪,對“斜塔”來講,應該是根正不怕身子斜。人與物相同,不以外貌取人,以外貌取人往往忽視了其內(nèi)在的品質(zhì)或能力。是呀!視覺的“斜塔”屹立在鰲頭峰上,鎮(zhèn)妖避邪,使左江風平浪靜,保一方平安,為太平填帶來風調(diào)雨順。五谷豐登,何尚不是座寶塔呢?
旅游計劃已經(jīng)完成,我們也該帶著愉快,載著幸福,留著記憶回歸本來生活了,春去又歸,我們祈盼著明年又一個“五一”節(ji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