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星空(散文)
立夏已過,難得的周末,我跟著惜寧坐車來到與你相識的山上,那是我一生的思念,亦是你一程的風景。
山路的岔路口,我選擇了通往山谷的小路,正如你當年一樣,你說:“遠處的高峰是我遙望的未來,而不是我征服的過往。我愿在腳下這片森林,為你種下希望。”小萌,你聽到了嗎,惜玉心里的希望已經(jīng)長大了。
岔路的盡頭,不是世人攀爬的山頂,而是我留念的幾間小屋幾棵樹。車穩(wěn)穩(wěn)停下,下車后,我從包里取出兩本書,一本泛黃的《星空》和一本嶄新的《聆聽花開的聲音》。在惜寧鋪好坐毯后,我將《星空》放在坐毯上,然后閉上眼睛去感知你曾經(jīng)的痕跡。
初次見面,在那一個轉(zhuǎn)角,你安靜地坐在樹下看書,我停下腳步,好奇地看著你。你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放下手里的書,從樹下站起來,也看著我。我一下子就臉紅了,想跑開,你開口說:“要一起看書嗎?”我搖搖頭,但是也沒有跑開。
你走到我面前,對我說:“用文字打撈散落紅塵的美,你可以用心去體會一下?!币苍S是因為你的氣質(zhì),也許是因為你的語言,我放下心里的戒備,問你:“那我該怎么體會呢?”你溫柔地說:“閉上眼睛,聽我說?!?br />
我真的閉上了眼睛,聽到了你的話:“那時候,未來遙遠而沒有形狀,夢想還不知道該叫什么名字……”聽著聽著,我的腦海里突然出現(xiàn)了畫面,命中注定的人似乎真的正朝我走來。當我展露笑容時,你讓我睜開雙眼,隨后將書遞給我,說:“這是《星空》的封面,你有畫面感嗎?”我點點頭,你就把這本《星空》送給了我。那天下午,我與你在同一棵樹下看了2小時的書,直到你起身與我道別,那時候我才知道,這般美好的你,原來叫小萌。
世間美好遠不止一片星空,還有無數(shù)的點滴,正如你所說——用文字打撈散落紅塵的美。后來的時候,我見識過風鈴的囈語,沙漏的遺憾,旋轉(zhuǎn)木馬的輪回,還有單面硬幣的堅持??墒俏以僖矝]有見過為我點亮星空的你。此刻我放在身邊的《星空》是你送給的第一份禮物,多想在這與你初識的地方與你重逢,親自將這本書還給你,自豪地告訴你:“小萌,惜玉現(xiàn)在也是可以用文字打撈散落紅塵的美的人了。”昔日的懵懂已經(jīng)蛻變成自由的表達了,昔日的你去了哪里呢?
得到《星空》的第二天下午,我?guī)е裤絹淼阶蛱炷憧磿牡胤?,你果然還在那里,我沒有說話,向你揮揮手便坐在了你的身邊,一起看書,這一次,我自己帶了一本書呢。
坐在你的身邊,我總是時不時偷看你,你似乎感知到了我的關注,合上書,看著我,對我說:“惜玉,不用偷偷看我,無論你的目光在哪里,此刻
我都在你身邊。用心感知,別怕,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被蛟S這段話有魔力,我心里選擇了相信,然后就安心看書去了。
短短幾日,你我就有了一起看書的默契,如果時間可以一直停在我們一起的那一刻,那該多好啊,可是我們終將會迎來離別。那天下午,你一反常態(tài)地在看書的時候時不時看著我,我都被你看臉紅了,只好問你:“小萌,為什么今天下午你一直偷偷看我呀?”你沒有回答我,只是這么時不時看著我,我被你看到不好意思,比平時早一些就走了,走之前與你道別,你沒有像平時一樣揮揮手,而是上前抱抱我,然后帶著微笑轉(zhuǎn)身離開。
當我再次來到這里時,你沒有出現(xiàn),我有些意外,只能一個人默默看書,等到時間以后,我終于反應了過來,原來小萌走了嗎?那一刻,我的心里有點小委屈,為什么走的時候都不跟惜玉說嘛。時光如水,洗凈心靈的塵埃,卻沒有沖淡我對你的記憶,甚至當初的小委屈變成了一種思念,倘若你能再次出現(xiàn)在我身邊,我會主動擁抱你,只為告訴你:“小萌,我終于明白了你那天擁抱的意義。”
緩緩睜開眼睛,時刻6年,你依然沒有出現(xiàn),我從未要求你留在我身邊,可是你不是說過不會丟下我不管的嗎?或許我的青春正如你送我的《星空》一樣——我們等候著青春卻錯過了彼此。
既然再次來了,那就再看看書吧。這一次,我沒有離去,直到日薄西山,才去和惜寧一起在木屋里吃了飯。
今夜的星空,有我的心愿。待到夜盡天明,我將回到城市里,做一個明媚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