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從國畫大師張大千說起(隨筆)
張大千是四川內江人,出生于1899年,逝世于1983年,享年84周歲。他是中國“五百年來第一的畫匠” “千年來難得一個的書畫天才”,他的作品達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名聲遠揚世界,畫作價格令人咋舌,2016年4月6日,他的晚年巨作《桃源圖》經過近一小時的競拍,最終以2.4億港元落槌,加傭金2.7億港元成交,(約合2.25億人民幣,1987年時,這幅畫的成交價為187萬港元。)他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成就,是家庭有著良好的基礎、本人有著獨到的天賦,更是他有著執(zhí)著的精神,并且沉心于艱辛的磨煉。
張大千雖然具有畫畫的天賦,如果沒有艱辛的磨煉,是不可能達到“爐火純青”的程度的。他一生畫作無數(shù),都是令人喜愛的精品。這些成就,是他艱辛磨煉的結果。
有一則資料說:張大千一生娶了10個老婆,做了100天和尚,畫了1000張假畫——這個“十百千”的資料,說的是他娶的女人多,因為信奉佛教,在第一個老婆逝世后,去當了三個月的和尚。說他畫了一千幅假畫,其實是他臨摹名畫,以磨煉自己作畫的功底。
1940年10月,張大千帶著他的三老婆楊宛君,還有兒子心智來到敦煌,要將莫高窟的壁畫全部臨摹出來。這時候,張大千的畫已經有些名聲了,但他不滿足,還要“深造”。
敦煌地處沙漠,取水相當不方便,石窟內光線陰暗,長年潮濕陰寒,想要臨摹畫畫非常困難,尤其是石窟內天花板上的畫,必須撐起一個架子,人躺在上面畫。冬天,滴水成冰,窟內很冷,但畫畫時手不能戴手套,只能放在外面凍。白天八九點鐘,敦煌的太陽射進洞里,一到午后,太陽往南走光線就暗了,張大千要一手秉持燭或提燈,一手拿筆,往往需反復觀看多次才能畫上一筆。這樣,本來計劃幾個月完成的事,竟耗費了張大千整整3年時間。
1943年10月,張大千用20余頭駱駝載著他臨摹的276幅壁畫,回到四川,并完成了20萬字的學術著作《敦煌石室記》。陳寅恪盛贊張大千:“其為敦煌學領域中不朽之盛事,更無論矣?!?張大千此舉,不僅令莫高窟壁畫名揚世界,更是加深了自己作畫的硬功夫。
張大千不僅臨摹莫高窟壁畫,還臨摹名人畫作。居然達到了“以假亂真”的程度。他臨摹的“假畫”,被稱為“登峰造極的畫藝”。
張大千喜歡石濤的畫,但他手上沒有石濤的精品畫,于是向畫家黃賓虹借,黃賓虹一聽,臉就耷拉下來:“你開什么玩笑啊,這幅畫怎么能借?不借不借。”張大千吃了閉門羹,于是心生一條妙計:黃賓虹不是喜歡石濤的手卷嗎?那我何不臨摹一幅石濤的手卷?張大千臨摹了一幅石濤的手卷,放在他老師曾農髯那里。有一天,黃賓虹去看曾農髯,見其書桌頭放著一幅石濤的手卷,以為是真跡,一下子就癡迷住了,愛不釋手,決心要買。
曾農髯說:“這是我學生張大千的啊,你要買,找他去吧?!秉S賓虹最喜歡清代畫家石濤的畫,是當時收藏石濤畫最多的人,也是鑒賞石濤畫作的頂級權威。他屁顛屁顛地過來找張大千。張大千心想,這人和我老師是朋友,用假畫騙他的錢于心不忍,也不屑為,還是換他的畫吧。于是說:“我豈敢要先生的錢,我拿這幅畫換我上次要借的那幅石濤畫,可以吧?”黃賓虹非常爽快地答應了,并且立即把那幅畫拿了出來。就這樣,張大千用自己畫的一幅假畫,換得了黃賓虹的真畫。而黃賓虹,一個頂級權威鑒畫專家,居然沒有看出來。
北方有個著名的畫家和收藏家,名叫陳半丁,也特別喜歡石濤的畫。有一次,他搜求到一冊石濤畫頁,特別興奮,視為精品,天天揣在懷里,當作傳家寶似的寵著。為了炫耀自己得到了石濤畫的冊子,他特地設下宴席,請當時京城里有名望的藝術家和古玩家都來,說是來喝酒賞畫的,實際上就是來顯擺。估計他嘚瑟過度,場面有點失控。張大千走過去對陳半丁說:“你的畫冊在哪兒啊,拿出來看看唄?!?br />
陳半丁興奮地拿出石濤的畫冊。張大千瞥了一眼,“卟哧”笑了出來。陳半丁問他:“你笑什么???”張大千說:“原來是這個冊子呀,我早知道了?!?br />
陳半丁不信,張大千立即說出第一頁畫的是什么,第二頁畫的是什么,第三頁畫的……以及題的什么款,鈐的什么印。陳半丁一邊翻看,一邊對照,越看越驚奇,因為與張大千所說毫無二致。
陳半丁問:“這畫冊你收藏過的嗎?”張大千得意地說:“這是我畫的?!标惏攵∧康煽诖簦骸澳汩_什么玩笑!這是我拼了老命才搞到的石濤畫冊,怎么會是你畫的?”張大千拿起筆來,當場仿畫了一幅石濤的畫,全場人都目瞪口呆。
這兩個故事都是說張大千的造假。造假雖然是很容易的,但造假的程度如此逼真,就不容易了。因此,國畫作家葉淺予說:“張大千是所有中國畫家中最勤奮的,他把所有古人的畫,都臨過不止十遍。”
張大千以作畫為自己事業(yè),到了暮年也不放棄。他說“畫家不作畫,與死了是一樣的?!币虼嗽谒R終前,還完成了長卷《廬山圖》的創(chuàng)作與修改。
張大千的畫藝有多厲害?齊白石是這么評價的:“五百年來一大千?!饼R白石大家都知道,那是我國書畫界一等一的泰斗,這話,應該是他不好意思夸得過分。
要實際說,張大千是千年來難得一個的書畫天才,并不是過分的夸耀,他不僅天賦高,而且勤奮。他和民國當時著名畫家黃賓虹有交往,黃酷愛名畫,且是鑒賞家專家,居然被張大千“以假亂真”的假畫所“騙”,足見張大千的畫藝有多精到。
張大千是無黨無派人士,一生沒有涉及政治,只是一心專注于自己的畫畫。共和國建立后,他的活動主要是在境外,避免了一波接一波的政治運動的纏繞,也成就了他成為“五百年來登峰造極畫家” 的稱號。
從張大千圓滿的畫畫事業(yè)中我們可以知道:為人在世,只要不是智障者,都會有自己的愛好;只要能持之以恒,刻苦磨煉,愛好就會成為自己的特長。世界上精明的人很多,但杰出的精英難得,主要就是沒有以持之以恒的毅力,發(fā)揮自己長處的原因。“笨鳥先飛”,說的是不怕自己“很笨”,要比常人多做些努力;如果獲得點滴成績后就沾沾自喜,“關起門來稱老大”,那只能是“故步自封”,難成大器。因為成功人士的事業(yè)都是在“永不自滿”,在“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的規(guī)律中,錙銖積累,平時像是在原地踏步,而長久的磨煉,鐵杵也能成針?!缎戮庂t文》中有“恒心搭起通天路,勤奮撞開智慧門”的句子,就是說圓滿的事業(yè),都是恒心與奮斗的結果!
縱觀歷史上的人物,即使是“子承父業(yè)”,在優(yōu)渥的條件里有著顯赫的地位,如果自己不肯奮斗,哪怕“穩(wěn)中再穩(wěn)”,也只能是一個“維持先業(yè)”的狀況。因為世界上的杰出人物,沒有哪一個是先天生就的,而都是經過艱辛的努力奮斗,鍥而不舍取得的——這就是俗話說的“天上不會掉餡餅”的簡單哲理!
張大千的成就是圓滿的,世人十分尊重他。而他圓滿的成就,是他持之以恒、刻苦磨煉所取得的。我們熟悉張大千,在羨慕他的成就時,更應該知道,他這么圓滿的成就獲得并不容易。我本來對張大千并不熟悉,在獲得了這些資料后,十分佩服他“永不滿足、精益求精,專心事業(yè),刻苦磨煉”的精神。寫這么一點文字,既是佩服他的精神,更是激勵自己。
2023年5月23日星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