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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山河●收獲】蔥色滿園(散文)


作者:極冰 進士,7113.21 游戲積分:0 防御:破壞: 閱讀:2141發(fā)表時間:2022-09-24 08:40:11

在漢中市東郊靠近23公司的高壓鐵塔下邊,有我家的一塊菜地。
   ??那一帶的菜地,家家戶戶都是一條窄帶子。不管家里人多人少,因為那片地,沿途肥瘦情況不一樣,為了公平,就從河堤開始劃分,一直拉到路南的水塘。有三百米長,大家都嫌菜地太窄,不方便種植,村里決定就從中間截,。從U型渠處到水塘從新劃分了。這樣地長就變成一百五十米,我家就在高壓鐵塔下邊,有一塊寬三米,長一百五十米的菜地。而鐵塔那一截,才是肥地。父親總會在鐵塔附近種上家里需要的蔬菜,我記憶中,父親種過茄子、辣椒、苦瓜、豇豆、四季豆,山藥、韭菜、蔥、蒜苗,每到一種菜的收獲時刻,不需要我們提著菜籃子,到地里收菜,再提上籃子步行回家去;只需要把菜籃子夾在自行車的后座,把自行車騎著就到了菜地,有時候遇著父親,他正掐了豇豆,或摘了茄子,在地邊等我們,我一見到父親,我趕緊溜下車子,父親就把豇豆抱起來放進籃子里,說一句:“你回去吧?!蔽伊⒓窗炎孕熊囌{(diào)轉(zhuǎn)頭,挑空踩幾下就往回家方向騎去了。我最喜歡看父親在菜地忙碌,父親是個有文藝細胞的人,他做菜或是飼弄他種的菜,我看著父親的一舉一動,有板有眼的,真是一種精神上的享受。我幼年最樂意的事就是看著父親在廚房忙碌或在菜地忙碌。聽父親哼著小曲或念叨種菜的要領(lǐng),眼睛看著父親種的菜長得那個旺盛,或是看著父親切的菜,刀功那叫一個好,真是油然而生敬意和佩服之情!父親種植韭菜,那真是一絕。他養(yǎng)的韭菜格外胖乎乎的,棵棵獨立又個性。我猶喜割父親種植的韭菜,幾刀下去,“噌、噌、噌”,就提起一把韭菜在手了。聞一聞,清香無比?;丶椅艺它S葉子,交給母親炒雞蛋,有時候父親心情好,要自己動手炒韭菜雞蛋,那真是我幼年的幸福時光。父親洗了手,系上圍裙,把我們摘干凈的韭菜放進菜盆里清洗干凈,雙手拘著韭菜摔水,前三下他把韭菜拘在水池里甩水,后邊他把韭菜拘在手里,在水池外邊甩水,然后擦案板,放菜盤,他把韭菜切好,攮進菜盤,擦了手,才拿出一支煙抽,順手拿杯子喝一口茶,那動作行云流水,灑脫無比。這是我記憶中的父親,最經(jīng)典的動作。他那修長的手指,讓我倍覺生活美好,童年幸福。
   我記憶中,父親第一年在鐵塔下種菜,是七十年代末的一個冬天,那時我只有八九歲。我記得父親非常興奮,他帶我和母親去看他種植的大蔥,大概有七八行,在那年,蔥奇缺,聽說,市場上蔥價貴得不得了。,看到父親種植的蔥,蔥尖那么綠,他挖了一行,蔥白那么長,像玉筍一樣,晶瑩剔透,我看著就覺得眼熱,我當時就想提醒父親:“趕緊把蔥挖了,要不會被偷了?!钡綌z于父親的威嚴,我想提醒,卻沒說出口,結(jié)果第二天,父親很沮喪地回家,他坐在堂屋,一支接一支地抽著煙,一言不發(fā),過了好一陣,才聽母親安慰父親:“丟了就丟了吧。你別生氣了。就當給兒子吃了?!?br />   父親生氣地嘀咕“哪能吃那么多?估計賊偷了,要去市場上賣?!焙髞砦覇柲赣H才知道,一夜之間,父親種的蔥被偷得干干凈凈。我之前聽說過父親賣了蔥,準備給我和妹妹做新衣服。我當時就覺得蔥丟得真可惜,我和妹妹的新衣服無望了,氣得我眼淚都快流下來了。咬牙切齒地恨透了偷蔥賊,家里的家里氣氛一下壓抑起來。我和妹妹都不說話。怯怯地看著父親、母親,父親看了我和妹妹一眼,端起茶杯喝了幾口茶水,就起身去推出他的自行車。叫母親:“興平,走,去給燕子她們姐倆把衣服布扯了,放到王明居那里先做著,讓她們姊妹過年好穿嘛。別讓蔥丟得的影響咱家過年。”母親拉著我就隨父親把車推到公路上,父親前邊帶著我,后邊帶著母親,就到廠里的商場里買了綠色燈芯絨,回家給我們姐倆做了罩棉襖的衣服。第二天就下了雪。那一年。因為丟了蔥,全家人的心情都受影響。父親很快決定殺年豬,好像他壓根沒丟過蔥這事。奶奶生氣別人偷了我家的蔥。在路邊有人來往的時候,她就坐在路邊罵人,神訣鬼罵的。奶奶坐在路邊開始罵人,父親的眉頭皺了起來。他悄俏勸奶奶:“媽,你別在路邊罵人了,沒任何用,還給孩子們帶個罵人的壞頭?!蹦棠搪犃烁赣H的勸,一句話沒說,端著凳子就進了院門。殺了過年豬后,卸的肉掛起來熏臘肉,父親計劃在小年這天,家人聚餐一次。父親又殺了一只雞,收拾干凈,又收拾了豬頭,端出他的鹵汁罐罐,就往大鍋里倒舀鹵汁,他往鹵汁里加了水,又加了鹽,加了調(diào)料,把卸開的豬頭分別放進鍋里,才把雞放進鍋里,鹵肉時燒的木頭硬柴,父親在鍋里翻倒豬頭,雞時,我聞著香味就想吃鹵肉了。想一想,晚上,我是要不來父親的鹵肉吃,我就無望地打起瞌睡來,一會兒父親就吼起來:“燕子,你去睡覺?!蔽揖透Z竄倒倒地走進臥室睡覺了。父親則要撤火,留火,才能去睡。大清早,我就被廚房的響動驚醒,父親正在起鹵肉,我賴在床上,鼻子被廚房的鹵肉香味包圍。父親的鹵汁本來就香,煮了一晚上的肉,那香味吸進鼻子,饞人極了。父親有條不紊地忙碌,直到父親喊母親:“興平,你來幫我換個鍋?!蔽揖碗S母親進廚房,父親已蒸好連鍋米飯,母親把米飯鍋換到旁邊去,再給父親換上一口炒菜鍋,我就知道快吃飯了。這時候。父親熟練地切一塊豬肝,清洗干凈,切了片,再速洗一次,又備好蔥、姜、辣椒粒,就下鍋炒,母親就幫著撈來泡菜。豬肝炒泡菜,是我家的過年必備菜。也是父親的拿手菜之一。差不多十二點,父親裝好一盤鹵肉,從炒好的炒豬肝里分出一盤,再從涼調(diào)好的木耳,和芥蘭絲中各分出一盤,擺上神案,敬了神,再倒一杯酒,灑到地上,我知道那酒是父親敬爺爺?shù)?。最后,放一掛鞭炮,在噼噼啪啪聲中,奶奶,媽媽,弟弟,妹妹都圍坐在桌子四周了。我也隨父親坐下來,父親拿出一瓶白酒,優(yōu)雅地打開瓶蓋,優(yōu)雅地倒酒。給奶奶倒一杯,再給母親倒一杯,他們舉起杯,不管父親對我們說不說勉勵的話,我都心潮起伏,幸福感滿滿。
  
   ??? 至今回想,我非常感激我的父親,他營造的儀式感,給我滿滿當當?shù)男腋?,他教會我生活。幸福地生活?br />   ?? 現(xiàn)在我每到過年過節(jié),也會學(xué)父親,做一桌子菜,給家人幸福的感覺。
   我感念我的父親。感激我的父親!他是我人生的楷模。父親的儀式感伴隨我終生的生活。他已經(jīng)去世十幾年了,我覺得他從來沒有遠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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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散文從父親種的蔥丟了為影子,寫出了丟了蔥對家里人的影響。奶奶在路邊罵人,自己和妹妹以為新衣服沒著落了,失望地要流眼淚。父親為了振奮家人,帶著母親去商場給姐妹倆買了做衣服的布料。居然決定殺過年豬,殺年豬就要熏臘肉,殺了豬,父親還安排了一次家宴。努力平和丟蔥帶來的壞情緒,壞影響。他有板有眼地忙碌著,給全家人營造著家宴的儀式感,父親在廚房忙碌,勾起作者的崇拜和敬佩之情。情節(jié)。父親在家宴上優(yōu)雅地開酒瓶,營造的家宴氣氛給作者非常好的感覺,也達到本文的感情高潮。表達了作者對父親的強烈思念和深摯情感,讀來動情感人,作者的戀父情節(jié)在這一節(jié)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不管發(fā)生什么,都不如一家人和和美美地在一起過節(jié),是這篇散文的精髓。精美作品,極力推薦![編輯:悍雨嘯風]

大家來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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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樓        文友:悍雨嘯風        2022-09-24 08:41:56
  一篇佳作,推薦讀者閱讀欣賞
是云,總要飄走的,因為風。
回復(fù)1 樓        文友:極冰        2022-09-24 13:56:39
  感謝悍雨嘯風老師精彩的編者按!
2 樓        文友:悍雨嘯風        2022-09-24 08:43:05
  這篇的人物描寫非常精彩,學(xué)習(xí)了
是云,總要飄走的,因為風。
回復(fù)2 樓        文友:極冰        2022-09-24 13:59:36
  我確實是一個戀父情結(jié)比較重的人。從我父親之后,幾乎沒有看見第二個人,讓我有看見父親干活一樣的好感。
3 樓        文友:悍雨嘯風        2022-09-24 08:44:52
  父親,他給了我滿滿當當?shù)男腋?,教會了我如何去幸福地生活。寫的?
是云,總要飄走的,因為風。
回復(fù)3 樓        文友:極冰        2022-09-24 14:02:21
  我父親給我的過年儀式感,讓我至今不怕艱辛,忙碌年夜飯。這習(xí)慣根深蒂固。這是父親有意留給我的概念。我非常感念他!感激他!
4 樓        文友:言泊遠        2023-10-24 19:52:09
  拜讀佳作,感悟精彩,贊賞學(xué)習(xí),問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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