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鵝去鳳來(散文)
西河水緩緩東流,在小坡處拐了一個彎,彎成了一個河灣。灣畔,有一個美麗的村子叫鳳來。
鳳來村對面是珠江源古鎮(zhèn),中間隔一條街,街名鳳棲坊。古鎮(zhèn)那邊店面古香古色,誘人的傳統(tǒng)小吃店香味纏繞;鳳來這面農(nóng)家氣息彌漫,讓人流連忘返的現(xiàn)代美食以及農(nóng)家樂互相映襯。店與店門牌均有一個鳳字的圖案,像鳳凰起舞。街面干凈清亮,車輛線內(nèi)停放規(guī)范有序。我有些驚訝,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的街道是這個樣子,連街名也那么有意味,令我遐想。
鳳棲坊,是不是鳳凰休息的地方呢?我走進旺旺百貨店問。
店老板是一位中年女人,笑瞇瞇回答,是這個意思。我又問,村名叫鳳來,這么好聽的名字,有什么緣由嗎?女人想了一下說,我說不上來,村里年長者可能知道。老人們下午常在樹下乘涼聊天或打牌,度著他們的時光。你問問吧。
女人叫丁春娥,丁是鳳來一組的大姓。村子里還有李家、朱家等。她有兩個兒子,都在讀大學。她說,煙火要生,日子要過,得靠自己,所以我要開店,自家的房子自家開,壓力不大。鳳棲坊,只有我一家自家房子自家開,其他家的都租出去了。這兩年受疫情影響,人丁稀少,缺少人氣,生意難做。丁春娥說到這里笑了笑,說,我只盼疫情早些過去。
我記住了丁春娥的話,第二天下午,走進鳳來一組。怎么說呢?震撼!對,就是這兩個字最能代表我此時的心情。村子占地一百多畝,南北東西幾縱幾橫聳立著一棟棟相連的新樓,共計三百二十套。墻體清一色的白色,窗戶上面是凸出的淡淡的天青色瓦檐,底層一律的商鋪,二樓至四樓商用、居住都行。村中心是一個小花園,分成四塊,花花草草,綠樹綠藤掩映著一排排路燈。鳳來村其實就是一個居民小區(qū),只不過是居住的人來源都是老鳳來人,你熟悉我,我熟悉你,人情味、鄉(xiāng)情味、鄰居情濃郁真摯,話匣子誠懇厚重。
村中心小花園旁,有一棵枝葉茂密的香樟樹,像一把綠色大傘立在那兒。秋后的太陽依然像個火球,熱得讓人跟坐在火塘邊似的。香樟樹下仿佛是另外一個世界,清涼舒適。幾位老人坐在樹下石臺上,七嘴八舌聊得正歡。這可能就是丁春娥說的屬于老人們的時光吧。
石臺上正好有一個空位,我坐了上去。
幾雙眼睛落在我身上。一個老人問我,你是哪家親戚?我笑笑,連忙說,老鄉(xiāng)們好,我是市教體局的,我們鳳來社區(qū)是市教體局的掛鉤幫扶單位,我是來幫忙的。
一個戴帽子戴眼鏡的老人笑了,說,我認得,市教體局給過我們鳳來社區(qū)很多幫助呢,時常有市教體局職工到鳳來做志愿者,一句話,人財物都幫了很多。
對對,我趕緊接上話說,您老信息靈,知道的事情多嘛。
坐在戴帽子老人身邊的另一個老人說,那當然,他八十多歲了,在我們丁家,他很有學問,萬事通呢,什么都知道。
我暗喜,這不是我正要找的長輩嗎?我說,我們鳳來村好,人好地點好,清秀整潔,村民住房豪華氣派。我很想知道為什么叫鳳來呢?老人家能說說嗎?
丁老人臉色紅潤,一身藍布衣服,帽子也是藍色的,與藍天一個色彩,仿佛是剪裁藍天做成的。他推推帽沿,慢慢說了起來。
很早以前,村里一個大富人家的丫鬟看不慣主人家奢侈糜爛和不顧他人生死的生活,心生不滿。丫鬟對其他下人發(fā)牢騷,說富不過一把火,一年的旱。后來真的干旱了,連續(xù)兩年,仿佛印證丫鬟說的話,大富人家真的著火了,把糧倉燒得只剩一堆黑炭灰,還連帶毀了鄰居房屋。人們只得重新搭建家園,一分為三,上村、中村、下村。第二年,不知從哪里飛來三只大鵝,分別落在三個村子。大鵝站立時有人蹲著那么高,起飛時翅膀一兩米長。從此,有了上飛鵝、中飛鵝和下飛鵝的村名。很多百姓埋怨飛鵝帶來了貧困,多年來三個村子都有人家窮得揭不開鍋,討不到媳婦。有時明明豐收在望,一場大水沖走了百姓的汗水,淹沒了老人孩童的哭聲。這一年,過早地吹起了北風,人們又窮又餓,求神求菩薩不見效果,餓死人的現(xiàn)象常常發(fā)生,硬生生被北風刮出了一堆堆墳?zāi)埂?br />
人們在煎熬中度日。
村里年長的不會忘記,新中國成立后,政府組織興水利,干部群眾吃住在一起,清河道,墾田肥地,日子一天天好了起來。有村民夢里出現(xiàn)鵝飛走了,鳳飛來了,帶來了風調(diào)雨順,五谷豐登。于是,上飛鵝、中飛鵝和下飛鵝更名了。鵝去鳳來,從此,便有了鳳來這個村名。
村里最年長者說,什么鳳都不如共產(chǎn)黨,是共產(chǎn)黨給這兒的人民帶來了豐衣足食,我們都是見證人。村里人發(fā)現(xiàn)老人說話時眼里閃著光,身子有些起伏。
改革開放后,鳳來更是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特別是2009年,鳳來一組所在的位置被規(guī)劃在學校建設(shè)區(qū)里,需要整體搬遷。鳳來社區(qū)、村民小組一班人積極響應(yīng),黨員帶頭,配合城市規(guī)劃,與相關(guān)部門一道,做好鳳來一組每一戶的思想工作。俗話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窮窩,住慣了的山坡不嫌陡,村民起先多有不愿意,特別是村里有的已經(jīng)富裕起來的人家,舍不得離開自己建蓋好的樓房。一時,想法很多,說法多變,矛盾突出,有的甚至很尖銳。社區(qū)、小組一班人有時嘴皮說破了,才說動他們;有時入戶講到深更半夜,才有點效果。功夫不負苦心人,耐心細致的行動終有回報,絕大多數(shù)人的工作做通了,事情朝著好的方向發(fā)展。
趁丁老人說累了喝水的功夫,旁邊一個穿青色白色相間碎花格子衣服的老太太插話了。當時想不通的今天想通了。還是現(xiàn)在好,統(tǒng)一建蓋四層樓房,寬敞舒適,一家連一家,前面是街道,一樓是商鋪。街上安裝了電子監(jiān)控,助力村子安全治理。后面是綠化帶,上面停車。老太太聽她在政府里工作的孩子說,蓋得這么好在曲靖當時是第一家。村里建有兩個公廁,兼有中心小花園。花園里種有各種花草,有四棵樸樹,樹周圍是修剪過的灌木叢,一蓬蓬的綠油油。村街道相通,全部硬化,干凈整齊,無論晴天雨天一個樣。哪像沒有搬遷以前,晴天有黃灰,雨天路面積水,水排不出去,臭烘烘的。今天這個優(yōu)美的環(huán)境,以前想都不敢想。我們老年人心情好,命都要多活幾歲。老太太說著自個兒人笑了起來,仿佛受到傳染,旁邊幾個老人也笑了起來,盡管缺牙半齒的,卻透著自豪和欣喜。
陽光透過香樟樹枝蔓,斑斑點點灑落下來,落在他們的身上、臉上。老人們少了這個年齡的滄桑,多了幾分“童氣”。這一剎那,感慨從我心底蔓延開來,晚年生活,不正是應(yīng)該如此嗎?活著,樂著,安逸著。
我說,是了嘛,現(xiàn)在城市大了,經(jīng)濟發(fā)展了,條件越來越好,城市人口翻了幾番。來這人做生意的人也多了,你們的房子值錢了,好好享受晚年吧。剛才在鳳棲坊一條街,我與旺旺百貨店女店主丁春娥交談,像她一樣做生意的也相信會變得越來越好。
是嗎,丁春娥也這樣說呀,她是我女兒。坐在我身邊的老太太說話了,老人七十來歲,剪了個短發(fā),很有精神。丁春娥是我小女兒,我有四個女兒,二女兒嫁到不遠處的麻黃村,其他三個都在鳳來,都有房,日子都還過得不錯。
丁春娥是您老的女兒呀,這么巧呢。我連忙笑著說,還豎起了大拇指。
我當著眾人夸老人女兒丁春娥,老太太不免有些不好意思,低頭笑了起來,說,你來鳳來與我們家還真有緣。
哈哈,我也被老太太樸實的話逗笑了,說,我來鳳來駐村,我就是鳳來人了。以后我會常來這兒與你們聊聊,聽你們說說鳳來,講講鳳來人的故事。
好好,歡迎。望著一張張臉笑成一朵朵菊花,我頓時覺得到處亮堂堂的,我心里也亮堂堂的。
我告別幾個老人,走在鳳棲坊,微風吹來一陣陣涼爽。路邊安裝了體育健身設(shè)施,有幾人正在鍛煉。旁邊空地,幾個扎著牛角辮的小女孩正在跳繩,嘻嘻哈哈的笑聲,引得樹上的小鳥嘰嘰喳喳唱個不停。樹下陰涼處,一輛嬰兒車里,有一張胖嘟嘟的小臉,瞇縫著雙眼好奇地看著這一切。
我有些恍惚。我哪里是走在村里,分明是走在世外桃源。
這是我數(shù)次前往云南山川的理由!
氣候溫潤,山川秀麗,民風淳樸,這也是愛上云南的理由!
人間煙火氣,最撫凡人心。小石頭筆下的鳳來,也如這般。
謝謝子青,謝謝雪妞妞,善解人意。村民聽了,說喜歡,說要把這篇文章到處傳,要把鳳來故事講出去。
所有來了,唯有走訪調(diào)研,摸排情況,才有發(fā)言權(quán),才能開展工作。不然是浮在表面的,做不了事兒。
這篇文是有感而發(fā),得到雪妞妞表揚很開心,如有靈感,還會再寫。
謝謝子青,萬事如意!
靈魂對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時光變得更豐盈和飽滿。
善待別人的文字,用心品讀,認真品評,是品格和品位的彰顯!
我們用真誠和溫暖編織起快樂舒心、優(yōu)雅美麗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逝水流年文學社團精華典藏!
感謝賜稿流年,期待再次來稿,順祝創(chuàng)作愉快!
快樂寫作!
還不夠深刻,還得努力。
素心隔離結(jié)束,大吃大喝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