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姑娘,那不是愛情(小說)
第一次戀愛,我以為我的愛情會白頭偕老。可我錯了,當男友提出分手時,我還傻傻地問他,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他搖搖頭說:“傻瓜!當然不是開玩笑,我發(fā)現(xiàn)你我之間總是缺了點默契,我們不應該做情侶,做朋友會更合適?!闭f著他還寵愛地摸了摸我的頭,這個動作更讓我困惑,我問他:“我們不就是從朋友開始的嗎?缺默契,默契是什么?”
“你看,現(xiàn)在我們就缺少默契,因為我感覺到咱們不合適,你卻沒感覺到,這就是缺少默契,你說對不對?”
“你這個解釋太牽強了,之前你還說我很適合你,你跟我在一起最開心的?!边@句話是男友一個月前對我說的。那時他還不是我的男朋友,那天下著雨,他拿著一把紅雨傘追上我,說:“我可以送你回家嗎?”
我笑呵呵地說:“多謝,這樣我就不會變成落湯雞了?!?br />
他聽了也笑:“我發(fā)現(xiàn)跟你在一起真開心?!?br />
我們一路說說笑笑,到了宿舍樓下,我要上樓時,他叫住我說:“蘇小,我覺得咱們倆很適合,做我女朋友好嗎?”
“我真的適合嗎?”我有些不自信地反問。
“非常適合?!?br />
可現(xiàn)在就不適合了,才一個月,這感情也變得太快速了吧?
我說不出是難過還是失落,抬起頭眼睛里霧蒙蒙的,我問他:“你能告訴我,我哪里不適合你嗎?”
“你……太保守了,一直拒絕我的親熱……我覺得你不夠愛我……所以,我們還是分開吧!”說完他沒給我辯白的機會,轉手就走,絲毫沒有留戀。
痛苦來得太快!我一下子消化不了,只能拼命地吃,什么也不想。
我的閨蜜秋色,也是我的室友,回來時看見我這反常的舉動,嚇得大叫:“蘇小,你不會是中邪了吧?餓鬼附身呀?”
我一邊往嘴巴里塞著冰淇淋,一邊用嘴巴僅有的空隙附和著她,哦啊啊的,說些沒有任何實際意義的詞匯。然后,還不忘把一大把薯片塞進嘴里。
“我的天啊!你別嚇我,我可不會驅魔。你要是真中邪了,我會把你丟到大馬路上,不要你的?!?br />
秋色說著抓住我的雙手,控制我繼續(xù)往嘴里塞食物,頂著我的腦門柔聲問:“說吧!到底怎么了?”
“我……我失戀了。”說著我可憐巴巴地看著她。
她輕輕地拍著我的背?!靶辛?,不就是失戀了嗎?誰還沒失過,至于這么虐待咱的胃嗎?你要是不小心撐死,明天準上頭條,標題我都想到了,‘失戀女暴飲暴食,撐破胃一命嗚呼,悲哉、悲哉’。”
我氣得忘記了傷心,伸手去打她。她笑嘻嘻地向后躲開,一邊跑還一邊氣我:“來呀!來追我呀!”
“你等著,我今天不把你大卸八塊,我就不姓蘇?!闭f著我追了上去,她的腿腳敏捷,上躥下跳,跟只兔子一樣,追得我氣喘吁吁,也沒打到她一下。最后實在累得不行了,我一頭倒在沙發(fā)上。
“算了,我不姓蘇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好聽的姓氏?!?br />
“笨死了,這就告饒了?行吧!看你失戀這么可憐,讓你打一下?!彼f著大咧咧地坐在我身邊。我沒有打她,倒是把頭埋在她的懷里,淚水再次流出,我哭得無聲無息。
“行了,他是有眼不識金鑲玉,咱們還不要他了,換人。姐明天給你介紹個超級大帥哥?!?br />
“不要,我剛失戀了,什么大帥哥,容本王我低迷幾天吧!”嘴上跟她有一搭無一搭地皮著,心里的痛似乎也少了不少,有她這個死黨真不是蓋的。
“對了蘇小,你媽今天給我打電話了,說打你的手機沒打通,不知道有什么事,你給回一個?!?br />
聽她說完,我連忙掏出手機,手機啥時候沒電的我都不知道,充上電,忙給我的母親大人打過去。
“你這死丫頭手機怎么關機了?”母親劈頭就罵了我一句,我撒謊說,“在圖書館看書,關了靜音,后來沒電我也沒注意?!?br />
母親聽到我在圖書館,大感安慰,語氣也溫柔了許多。
“小小,過幾天就是國慶節(jié)了,你怎么打算的?”
“當然是回家去看你們?!蔽姨鹛鸬鼗卮?,心里明白,我再敢假期不回去,我爸媽肯定殺上來,與其到時候被他們煩個半死,還不如乖乖地回去。
“這還像話,好了,回來時提前給我電話,做你愛吃的鍋包肉?!?br />
聽到吃,我就想到失戀,真恨不能馬上飛回家去,大吃特吃一頓。母親沒聽見我興奮的尖叫,意外地說:“小小,你是不是生病了?情緒不對呀?”
“沒有,我是饞鍋包肉饞得想哭,媽……我想你了?!边@話超級有用,掛了電話,母親就給我打過來一千塊??粗@筆意外之財,我卻高興不起來,從小我就是母親面前的乖乖女,媽媽說,小小,女孩子穿裙子漂亮,我就天天穿裙子。媽媽說:小小你得好好學習,將來我和你爸指著你養(yǎng)老的,我就奮發(fā)圖強。媽媽說,小小,上大學后不能談戀愛,要專心學習,大學里的戀情都會無疾而終的。
看吧!這就是不聽老人言的后果,唉!
失戀不是請假的理由,即使我再怎么傷心,也得去上課,還得面對他。以往我會跳著坐在他身邊,可現(xiàn)在,我只能默默坐在他身后,看著他的背影發(fā)呆。如果他回頭就好了,我會告訴他,親!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別拋下我好嗎?
他沒回頭,一整堂課都沒回頭,倒是秋色頻頻回頭看我,甚至引起了教授的注意,點名批評了她一句。
下課后,秋色噘著嘴來到我身邊。
“你得陪我心情,都因為你,我這優(yōu)等生被罵?!?br />
“我又沒拿錢勾引你回頭看我,都是你自愿的,我才不陪?!蔽易炖镉仓顼埖故强犊艘话?,楊國富麻辣燙,管飽。
秋色吃得滿頭大汗,一邊吃著一邊埋怨。
“小小,我跟你有仇吧!你放這么多辣椒,你想辣死我呀?”
“我媽說了一辣解三饞,我這是幫你省錢?!?br />
“快得了吧!明天臉上起痘痘,你得賠我洗面奶錢?!彼贿吙癯砸贿吢裨?,我們頭對著頭,搶著碗里最后一個鵪鶉蛋。她手快,滿意地把鵪鶉蛋放在嘴里,大叫好吃,真好吃,氣得我摔筷子走人。
國慶節(jié)回家真是個最壞的選擇,訂票超級費勁,別說坐了,站票搶到都暗叫阿彌陀佛。一路站回去,我累得渾身骨頭的軟了,幸好老爸來接我。到家之后,母親親切的嘮叨聲,就跟大姨媽來了一樣,讓人心煩又不得不承受。
一桌子好菜,讓我忘記了所有煩惱,撲上去用手就抓鍋包肉,母親嘆氣:“都上大學了,還沒個樣……”說完搖頭嘆息,嘴角卻帶著溫暖的微笑。
回家的日子,我只做兩件事,吃飽了睡,睡飽了吃,母親說她像是養(yǎng)了一頭豬。我問爸爸,你見過這么可愛的豬嗎?
爸爸就笑。
“都是你慣的?!蹦赣H板著臉埋怨父親,嘴角卻帶著笑意。生活如果能一直這么簡單下去,我住在母親圈養(yǎng)的小屋里,做一只快樂的豬多好呀!
可惜這種日子很快就過去了,我抬起頭都找不到自己的影子。
我是提前一天返校的,是想給秋色一個驚喜。我打包帶回母親最拿手的鍋包肉,就想給她嘗嘗我吹上天的美食。
校園里人不多,返校的大軍明天才到,我四處尋找秋色的影子,同寢的小微說她在樹林里,我就沒給她打電話。樹林可是戀愛的天堂,這小妮子不會是戀愛了吧?我可要看看她戀上了什么人。
我拿著鍋包肉,傻瓜一樣尋找她的身影。她果然跟一個男生親密的在一起,那背影我超級熟悉,竟然是跟我不再合適的男友。
鍋包肉被我死死地抓在手里,我可不能把最愛的美食砸了,不值得?;厝ズ螅乙粋€人吃了慢慢一大盤鍋包肉,她回來時,我正在吃最后一塊。她尖叫道:“蘇小小,你太可惡了,竟然一塊都沒留給我?”
我口齒不清地說道:“就不給你?!?br />
她一愣,似乎真生氣了,沒再理我。
那晚,我湊到她的床上,把她擠到了墻邊,我沉默了半天低聲說:“他要的不是愛情,他要的是那種事,千萬別犯傻,聽見嗎?”
她渾身一顫,沒有說話。
從那晚以后,我們沒在說話,本來兩個像是膠皮糖緊緊黏在一起的人,突然遇見了暴風雪,凍得彼此沒了黏性,各自咕嚕到了一邊,互不相靠了。
沒多久我發(fā)現(xiàn)她變了,精神變得萎靡,臉色變得蒼白,而且我發(fā)現(xiàn),她聞到刺激的味道會干嘔,我害怕的事情發(fā)生了,她懷孕了。
“打算怎么辦?”我又擠到她的床上。
“不要你管?!彼秃稹?br />
“好吧!我不管你?!闭f著我要走,她卻死死抓住了我的手。
我輕輕嘆了口氣,把她摟在了懷里。她在我懷里低聲的哭泣。
“你不恨我嗎?”她哽咽地問。
“恨!恨你怎么這么不長眼,他能拋棄我,也能拋棄你,我都說了,他要的不是愛情……”
“我也想暴飲暴食,你不說吃飽了就不痛了嗎?”
“呸……那都是騙人的,痛還是會痛,而且胃更痛?!?br />
那一夜我們又黏在了一起,就像從前一樣。
她沒跟我說要去打胎,等我得知時,她躺在小診所簡陋的床上奄奄一息。我抓住她的手,求她睜開眼睛,可她的眼角只滲出一滴淚水,冰冷而晶瑩。
她被送去了醫(yī)院,聽說子宮被切除了。她的父母不讓我們?nèi)タ此?,是不想這件事被傳開,只說她病了,辦了休學,悄悄地走了,不告而別。
我在學校的小樹林里找到了他,他正在跟個女生表白,表白的話竟然跟我說得一模一樣,臺詞原來都是通用的。我大步走過去,狠狠給了他一巴掌,然后對那個女生說:“別相信他,他要的不是愛情?!?br />
說完我走了,身后傳來女孩子的聲音:“她神經(jīng)病吧!怎么打人呀?”
我的腳步頓了一下,然后迎著風加快了腳步。我不知道,什么時候淚流滿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