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恒】【書香】一念永恒,石上開花(散文)
一
打小,我就是個“故事迷”,斗大的字識不了一籮筐的母親,肚子里卻裝滿講不完的故事。孩提時代,我總喜歡扯著母親的衣襟讓她講故事給我聽,因此我身邊總有一群跟我一樣喜歡聽故事的小伙伴。到了入學(xué)的年齡,母親告訴我,進(jìn)了書房,學(xué)會了讀書寫字,不僅可以讀故事,而且可以寫故事。母親的話在我心田上種播下了一顆信念的種子,也牽遠(yuǎn)了我美好的憧憬。
八歲那年,懷揣著對“能讀故事、會寫故事”的美麗的想望,我背起了媽媽用半舊的毛巾縫制的書包,走進(jìn)村里的小學(xué),在本家三爺、我的語文老師的第一課語文課上,我就深深地愛上了語文,迷上了寫作文。剛升入二年級,一篇《一籃花生表心意》的擁軍題材作文被語文老師登在了村里的黑板報上(這也算是我的處女作吧)。聽著父老鄉(xiāng)親讀作文時的嘖嘖贊嘆,我的心里就像打翻了的蜜罐子,從里往外甜。從那以后,我寫故事的興趣可謂是一發(fā)不可收拾,佳作不斷。我寫的故事一篇接一篇在班上、在校園里口耳相傳。也正是從那時起,我做起了玫瑰色的文學(xué)夢,這夢不圓,卻很美,以至陪伴了我六十年風(fēng)雨載途的人生路。
二
守望著心中玫瑰色的夢想,我總渴望著有朝一日,我能體會到手可摘星辰的欣喜。心懷美麗的想望,我左手種植夢想,右手種植希望。文思涌動,字落筆端,我仿佛聽到了心中夢想的軟語喃呢。隨著輕落紙箋上文字飛揚的律動,夢想跳躍成了我生命中的五線譜,匯成了追夢尋夢路上高亢優(yōu)美的旋律。夢想縈懷,人生無悔;夢想引路,人生精彩;夢想滋養(yǎng),心靈潤澤。懷揣著夢想前行,我腳下的路越走越遠(yuǎn),越走越寬。
1981年,王蒙首屆文學(xué)函授班開課,我有幸成為第一批學(xué)員。指導(dǎo)老師對我的文字功底大加贊賞,這也更堅定了我尋夢追夢的決心與信心,甚至想入非非,幻想著有一天能著書立說、成名成家。可惜黃梁美夢始終難以成真,年近六十,日薄西山,我卻終未成“家”,也沒揚名。不過,當(dāng)生活的羈絆和工作的重壓常常讓我難以呼吸,艱于視聽時,當(dāng)嘈雜與喧囂充斥了我的心靈時,是江山田園為我行將窒息的心房撬開一扇小窗,讓我呼吸到了清新的空氣。
我入駐江山文學(xué)網(wǎng)站,實屬機緣巧合。記得2010年教師節(jié)前夕,我跟江山的冰蝴蝶大姐聊天時,她向我鄭重地推介了江山文學(xué)網(wǎng)站。有她一路引領(lǐng),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滿懷好奇走進(jìn)了江山文學(xué)這片神奇的土地。初來乍到,我一如劉姥姥走進(jìn)了大觀園。輕輕潛入江山有聲欄目,洗耳聆聽文友們的心靈訴說;流連于影視劇本,足不出戶,知曉人情冷暖,體察世態(tài)炎涼;步入“長篇連載”品茗吸氧,感知人間正道,縱覽世界風(fēng)云變幻;流連于“美文賞析”天地,我眼界大開,忘情其中。一個個有趣的欄目讓我目不暇接。一篇篇精神的美味佳肴,讓我沉醉其中,欲罷不能;在萌芽田園駐足小憩,我俯身聆聽到生命拔節(jié)的韻律;流連于現(xiàn)代詩歌欄目,開闊了我的眼界,“人生百態(tài)”讓我足不出戶遍知天下大事;“江山論壇”中讓我見識了智慧火花碰撞……
品趙興華先生的《尋找小芳》,我見證了改革開放初期,一群乘著市場經(jīng)濟大潮而膨脹的都市土豪,在迷茫中苦苦尋覓,在失魂落魄中以求靈魂回歸,在無奈里感嘆,在懺悔中覺醒。細(xì)細(xì)地品讀古渡老師的《無名高地》,恍惚中,雪的世界,潔白無暇,鮮血染紅的金達(dá)萊在陽光下正徐徐盛開,周連長、鄭家旺、畢可法等一個個志愿軍戰(zhàn)士的英雄形象在我的心中聳起了一座座豐碑。
讀雪凌文字老師的《廟莊的上樹林》,我不僅聆聽到遠(yuǎn)游赤子對生他養(yǎng)他的故土最長情的告白,也讓我聆聽到了上樹林對赤子深情的呼喚與期許,深切體味到遠(yuǎn)游赤子對故土至親至真、至誠、至深的摯愛與眷戀。品讀春雨陽光老師的長篇連載《路在何方》,共鳴著小說主人公人生的跌宕起伏與悲歡離合,也深切體味到主人公教書育人的苦辣酸甜。品得詩人楊鐘雄先生的詩歌力作《二十一克》,從一刻溫暖里萃取出生命的感動,從一克溫暖中,品出人間真情,從一克鹽中品出鄉(xiāng)愁的滋味,從一克雨水中感受思念的痛楚,從一克安慰中獲得了心靈的熨貼,從一克愚鈍里悟得以心換心的要義,從一克嘆息中聆聽到詩人悲憫的情懷,從一克緩慢中讀出了寸金難買寸光陰的真諦,從一克春風(fēng)里拾取到融融的暖意,從一克秘密里牽遠(yuǎn)了隱秘的想望,從一克火苗里參悟世間的暖意,從一克灰燼里蠡測尚存的慈悲,從一克芬芳里捕捉晚春的嘆惋……品得一首好詩,也撩起了我心中濃濃的詩意,那一刻,我儼然也成了一位詩人——詩意生活的人。一方凈土,讓我在山重水復(fù)時找到了詩意的棲居。從那時起,一向以詩盲自倨的我,偏偏喜歡上了蔥蘢于江山田園的詩歌詞賦。
夏日的午夜,我喜歡駐足詩人煙花那么涼的詩田,靜觀她清新唯美文筆下空靈曼妙的詩意、詩情、詩境,輕嗅字里行間彌散的滿塘荷香。凝望著似水的流年,悄悄潛入《親愛的舊時光》,我真切聆聽到了一朵孤獨的雪,紛飛于舊時光里的心靈秘語。裁意為境,剪憶為影,溢情為痕,煮字為念,從字里行間拈揀起一位知性的女子奉獻(xiàn)給舊時光的拳拳愛意和執(zhí)著的紀(jì)念。茶后飯余,我也不曾忘記走進(jìn)玲貝貝的芳草地,側(cè)耳傾聽她心靈的訴說,擷取詩人灑落在田間地壟思鄉(xiāng)念親的情懷。
詩人沙崗的一首生命絕唱《致江山》,讓我感動于一位江山忠誠的衛(wèi)士誓死用生命捍衛(wèi)江山的赤子情懷。捧讀劉爾謀老師的小說《那個叫小綠的女子》,讓我體察到一個風(fēng)塵女子生存的艱難和人生的無奈。悅讀唐柳的《金箍棒,歸去來兮》,感動于他對器與不器、過去與未來、入世與遁世、榮耀與平凡等人生哲學(xué)命題的省思與況味。咀嚼著只留陽光老師的《向日葵》,透過作者對主人公精神世界的探微索隱,感知到作者對當(dāng)下性犯罪這個敏感的社會命題嚴(yán)肅而理性的深度透析。
走進(jìn)了一朵回憶老師的《清虛街214號》,我穿越時空,領(lǐng)略到那條清虛街、那座詩意且浪漫的咖啡館所映射著民風(fēng)世俗,所朗照著世道人心,明察到社會變型期年輕人三觀的迷失,精神的沉淪,意識的覺醒。感知了私欲膨脹導(dǎo)致的情感麻木、人性淪喪與道德滑坡。
品茗賞文,品讀著一篇篇心靈流淌的文字,分享著朋友們舞文弄墨的歡愉。朋友們筆墨的芬芳也喚醒了我擱置已久的文學(xué)夢。
三
含英咀華,夢想開花。品茗編文的同時,我也壯著膽子,開辟了我心花一瓣的三分田園,隨著一首小詩《老師,你好》的發(fā)表,我在江山播下了第一粒夢想種子。不曾想第二天早晨,一株不起眼的小芽竟然破土而出。我欣然看到了銷愁隱者老師的精美編評和桐疏枝寒的熱心灌水。
隨著夢想的種子在江山生根發(fā)芽開花結(jié)果,不知不覺中,我已經(jīng)深深愛上了江山這片熱土。飯后茶余,總是自覺不自覺溜進(jìn)江山文苑,不時為自己的田園松土、鋤草、灌水,施肥,偶爾也不曾忘灑下幾粒種子,抒寫一下生活的見聞感受。我的茅舍甚為簡陋,可是朋友們不曾漠視這片貧瘠的領(lǐng)地,攜來了一縷縷清風(fēng),送來了一份份溫馨,留下了一串串路過的足印。我深感欣慰的是,正因為朋友們的喝彩、捧場,我的一片田園沐浴著和風(fēng)細(xì)雨,也亮麗成江山的一道風(fēng)景。正是江山兄弟姐妹的關(guān)愛與扶持,為我的“破繭成蝶”搭建起了拾級而上的階梯。
也許是敝帚自珍,我越來越戀上了自家的這片田園,并且也將她融入了我的情感我的生命。品茗賞文,于我,也如同一日三餐不可或缺。日久天長,心花品茗,成了我捧獻(xiàn)給江山的一道山肴野蓛,也成了我廣采百花釀佳蜜的通幽路徑。
駐守江山的三千多個日日夜夜,手隨心走、讓心靈間的文字流淌,迎來送往,相識五湖雅士,結(jié)緣四海賓朋,點綴精彩人生。春華秋實,我收獲了友愛,沐浴到陽光,開闊了視野,陶冶了性情,提升了品味。
四
初來江山,我就真切領(lǐng)略到了這里的天高地遠(yuǎn),感受到了這里的真情溫暖,在相遇相知相惜中,覓得一份又一份彌足珍貴的感念與感動!我想,這也正是江山讓我心馳神往,讓我駐足留戀的原因與堅守的動力!入駐江山,我這個井底之蛙終于爬出了井口,借他山之石以攻玉,我在逆境中鳳凰涅槃,少走了彎路。文友們的奇思妙想也激活我的靈感。鍵盤纖指舞上,悠然曬心情。江山,成了我陶心怡情的風(fēng)水寶地。
三人行,必有我?guī)?。入駐江山后不久,有幸承蒙古渡站長的推薦,我成了長篇小說欄目的編輯。爾后,江山天高地遠(yuǎn),任由我天馬行空,回望起我身后留下的一串成長的足跡,每一個腳印都讓我心懷感恩。瀟瀟夜雨老師的引領(lǐng)似春風(fēng)化雨,夏冰老師的啟迪似警鐘長鳴,耕天耘地老師的提醒讓我醍醐灌頂,懷才抱器老師的鼓勵讓我受益匪淺,鴻漸于凌老師鞭策讓我茅塞頓開,司藥老師的“百味入藥”教會了我析文品茗,古渡站長的指點迷津總能讓我在山重水復(fù)處覓得柳岸花明……正是這些恩師、前輩的提攜與引領(lǐng),讓我熟悉了眾多文體的編輯規(guī)程和編輯技巧,也讓我拓展了視野,開闊了眼界,提升了對諸多文體的鑒賞能力。這也為我做萌芽編輯奠定了堅實的基礎(chǔ)。
從長篇到短篇,從短篇到散文,從散文到賞析,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我在江山轉(zhuǎn)了大半個圈兒,葉落歸根,又回歸我深深眷愛著的萌芽。幼年“我”幸遇伯樂,而今我在萌芽又做回了伯樂,一念永恒,因果輪回。勃勃雄心因為際遇了江山萌芽的破土新生趨向淡泊與寧靜。
說起我與萌芽的緣分,讓我想起了2015年那個難忘的母親節(jié)。痛失雙親后,我極少打開QQ聊天。那天,我鬼使神差般剛剛打開QQ,就聽到了古渡站長殷切的呼喚:“心花,你好!在嗎?好久不見,一切安好?”得到了我的回應(yīng),古站興致勃勃地跟我說:“小妹,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咱們江山要專設(shè)一個中小學(xué)生寫作欄目,取個什么名字好呢?用‘萌芽’做欄目的名字成不成?”一提起這個即將破土勃發(fā)的萌芽,古站喜不自勝,滔滔不絕地打開了話匣子,跟說我說起了江山?jīng)Q策者創(chuàng)辦萌芽欄目的初衷,旨在為有文學(xué)夢想的孩子搭建一方寫作交流的平臺,想讓江山今日的一棵棵新芽茁壯成江山明天參天的大樹,亮麗成江山一道最美的風(fēng)景。江山?jīng)Q策者將戰(zhàn)略眼光投向了江山的未來。我當(dāng)時就想,這真的是一個前瞻性的明智之舉。如果能讓我們這代人未竟的文學(xué)夢想在喜歡文學(xué)、喜歡寫作的孩子們腳下延伸,這何嘗不是一件功德千秋的美事!信念的種子一旦被喚醒,就催生了我躍躍欲試的沖動。2015年9月,我毅然決然走出心靈的圍城,重返江山,入駐萌芽,成了萌芽欄目的一名編輯。不久,身負(fù)江山領(lǐng)導(dǎo)重托,出任萌芽欄目主編。目睹著小作者的一篇篇美文被我和我的萌芽編輯們親手編發(fā),我跟小作者一起欣喜;凝望著一顆顆萌芽新星在江山上空冉冉升起,我們跟小作者一起雀躍。
依山觀水,聆聽花開,我的一段嶄新的生命旅程又在江山萌芽悄然開啟。當(dāng)我用心靈的觸覺輕輕觸摸孩子們心田上長出的充滿靈性的文字,透過文字,我們聽見了生命的拔節(jié),看見了孩童們清澈的童心在天光云影間雀躍。我的一顆童心在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悄然復(fù)活。拈揀著孩子散落在天光云影間的童真與童趣,那一刻,我淡薄了名利的紛擾,讓意念放飛在孩子們用童心編織的童話般的純美世界里,傾心傾情體味著與一株株萌芽心靈交融的愉悅與欣喜。和孩子們朝夕相處的日子里,聆聽一朵朵小花次第綻放,每一朵心花上流淌的那抹清純也滋養(yǎng)著我的心靈,陶冶著我的情操,也讓我從稚童初筆下覓得了人世間最最珍貴的瑰寶。
那一刻,我驀然發(fā)現(xiàn),萌芽這塊田園,于我,才是最合適的心靈棲居地。那個果實飄香的秋天,是我精神皈依的季節(jié)。從那以后,我滿心歡喜,滿懷期待,耕耘于百花園中,俯身聆聽花開,笑看小樹拔節(jié)。古站常常跟我說,萌芽是江山最純凈的土地,必須用生命來守護。陪同萌芽共度的這段時光,我收獲了生命中最煦暖、最貼心的感念與感動。駐守萌芽的歲歲年年,我一如虔誠的信教徒用一種頂禮膜拜的信仰守護著萌芽這片圣潔的土地,呵護著萌芽的每一株新芽。在且行且思中,我漸漸戀上了萌芽孩子,我愛上了稚童初筆,迷上了日新月異的萌芽田園。
五
十一年的光陰,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一圈圈歲月的年輪留下了一道道時光漏下的清歡,被歲月收藏,疊加成光陰里一段清清淺淺波瀾不驚的剪影,見證著我在江山的蹣跚學(xué)步砥礪前行軌跡。一路載歌,一路收獲。盤點與回望中,我總是感念于在這眾多欄目間信步游走的歲月。追夢尋夢的旅途,我真的很幸運,因為我遇到了江山,遇到了一個以“恒”字為根基的正文學(xué)網(wǎng)站。在江山行走的日子里,我有幸又際遇到了那么多扶我走路、推我前行、助我成長的老師,遇到了引領(lǐng)我編文寫文教我做人的前輩,我踮起了腳尖,終于一步步靠近了太陽。
十一載花開花落,十一年斗轉(zhuǎn)星移,正因為有江山做我堅強的后盾,我才在煙雨紛飛中不迷茫,在磨爬滾打中不困頓,繞過泥濘,走過坎坷,越過險灘,激流勇進(jìn),挺過了人生四季中的風(fēng)霜雪雨。十一年駐守,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這十一年,是江山給我插上了隱形的翅膀,在遼闊的江山展翅飛翔。以筆為犁,以文為馬,工作的重負(fù)得以卸卻,生活的重壓得以釋放,隱性智慧得以彰顯,美好的品行得以弘揚,精氣神得以提振。
十一年的相依相守,風(fēng)塵仆仆,行色匆匆,回望風(fēng)雨兼程來時路,我際遇過康莊坦途,經(jīng)歷過泥灘沼澤,攀越過險峰峭壁,欣賞過花香鳥語,體味到世塵喧囂,飽嘗過空曠寂寥?;赝诮绞荒甑鸟v守,從我與江山的初次相遇,到我與江山的不離不棄,其間有新奇,有憧憬,有彷徨,有觀望,有駐守,有別離,有信賴,有希冀。但是我想說,我的心從來沒有離開過江山。是夢想和憧憬讓我的心與江山緊緊相依。天道酬勤,厚德載物。明天,我將和我摯愛的江山擁抱新一輪冉冉升起的朝陽。明天的云月風(fēng)霜,山高水長,是我新的行程。我手寫我心。山高水遠(yuǎn),江山永固。恒者行遠(yuǎn),初心不改,癡情不渝,砥礪前行。在未來的時日,我將左肩聽任一澤吹面不寒的清涼惠風(fēng)輕輕拂過,右肩挑起或重若泰山的責(zé)任、或輕若虹羽的允諾,在美麗的江山,綻放成一朵成心花,亮麗成一抹新綠,點綴江山的風(fēng)景,亮麗江山的田園。
在江山十三周歲華誕來臨之際,請允許我深情地道一聲:美麗江山,我永遠(yuǎn)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