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逼出來的彪悍(散文·家園)
家住巷子里,一條巷子一排樓房,一棟一家,我們的前面是一私人醫(yī)院。一個冬日,醫(yī)院在后面違章加蓋了一間小屋,顯得很突兀。墻和屋頂均是鐵皮的,這個變故在冬天對我們影響不大,也就是下雨時聲音更響一點點而已。直至夏天到了,惡夢便隨之而來。小屋依附在一棟七層的樓上,樓的外墻懸掛著七臺空調(diào)外掛機。悶熱的夏季,七臺空調(diào)不分晝夜的運作著。我房間的門正對著它們,外掛機掉下來的水,滴滴砸在鐵皮上,聲聲入耳,有如惡毒的咒語,教人碾轉(zhuǎn)難眠。一連三十多天。我讓這魔音折磨得兩眼渾濁,面容瞧悴煩躁滿肚。某夜,我從床上騰立而起,打開門沖到醫(yī)院門口,對它的卷閘門一通狂踢亂砸。追隨出來的老公勸止了我的“暴行”,承諾第二天找醫(yī)院的人解決這個問題,我才忿忿任他拉離。
次日等醫(yī)院一開門,我和老公就堆出滿臉的笑進去尋院長。在咨詢臺站著的值班員問清楚是怎么回事后,不肯讓我們見院長,找來一位自稱主任的人接待我們,她聽完后冷著臉答復我們:“知道了,你們先回去吧,我會匯報領導的?!蔽覀兏乐x后高高興興地回家了,對她的話深信不疑。沒想到過了一星期,噪音依然在。又一次,我和老公壓下滿腔怒火笑得像兩個傻瓜一樣去找醫(yī)院的人。這次接待我們的是個男的,聽完了面無表情的表示會盡快解決的。
又過了一星期,什么都沒改變。我獨自一人再次來到醫(yī)院大堂,大聲問她們怎么還不處理,那柜臺里的收費員一面的不以為然,說這算什么,以前醫(yī)院前身是高中,不更吵鬧嗎?這么多人都沒說什么,你怎么就這么在意?旁邊的幾位醫(yī)院員工也出聲附和,嘴巴一張一合的嘲笑我。我再不說一個字,轉(zhuǎn)身離開,在路邊尋到半塊磚頭,來到鐵皮屋面前站了好一會,終于等到有護士進到小屋里了,我抬起拿著磚頭的手,一使力,把磚頭重重地扔在鐵皮頂上,發(fā)出“轟隆”的一聲。受驚的護士轉(zhuǎn)頭看我,我無所畏懼的和她對視,她嘴里罵罵咧咧了好一會后,離開了小屋。再過一小會,上次接待我們的那個男人走了過來,從路口開始,我就拿眼剜他,他側(cè)頭看了我?guī)籽?,從我身邊走過后又倒退幾步回來問我:”是不是你扔的磚頭?“我昂著頭說:”是啊,你不知我為什么要扔嗎?“他點點頭,不說話朝離這就五十米的居委會走去。后來我知道他是告狀去的,居委會的人卻沒有來找我,當天下午,醫(yī)院的人給屋頂鋪上了幾塊厚厚的舊墊子。那晚起,我再也聽不到擾人的魔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