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放牲靈老漢的愛國情懷(報告文學)
每每想起十年前的一樁事,終是難以忘懷。
那是2008年8月20日,我與新聞媒體的兩名記者啟程奔赴奧運保電現(xiàn)場晉西北府忻五百千伏線路采訪。在淅淅瀝瀝的小雨中,我們乘車前行,當穿越在寧武大山途中,雨忽小忽大,快到山頂時,道道閃電,聲聲炸雷,那無情的電娘娘和雷公公帶領(lǐng)著狂風暴雨從天而降,霎時間,彌霧滿山,寒氣襲人,白日如黑夜,打開車燈也難辨路,二、三米開外不見五指,眼前盡是模模糊糊,一邊是高山峻嶺,一邊是懸崖峭壁,公路旁時有塌方,司機全神貫注,集中精力,車似行人樣,緩慢爬行,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就這樣,蝸牛狀似翻越了這座大山。這艱難的山道,就是電力巡線人暑去冬來、常年累月要走的路。
下了山,我們繼續(xù)蜿蜒北行,行進到寧武縣疙河村附近時,雨停了,我們突然看到公路不遠處的河對岸有幾個奧運保電員工準備過河巡線,立刻讓司機把車停在路邊,我們便下車,準備到河邊采訪拍攝。
這時,一位村民老漢走了過來,問我道:“你們是電視臺的?”我答道:“不是,我們是省電力公司的。你知道河對岸那些人是做什么的嗎?”我又反問了一句。老漢馬上說:“知道,都是奧運保電的,他們可犧惶啊?!蔽铱粗鴥晌挥浾呦蚝舆呑呷?,便停下腳步,看了老漢一眼,好奇地問:“他們怎么犧惶啊?”老漢便打開話匣子,講到:“幾十天了,他們白天在山上到處跑的看線,半夜三更的他們還要跑到山上再看線、看鐵塔,我七十二歲了,睡覺少,半夜我起來,經(jīng)??吹綆讉€手電亮光在山上晃來晃去,一看到那手電亮光,我就知道是保電的在看線,他們從這個鐵塔跑到那個鐵塔,就是刮大風、下大雨,他們也要跑的看線,可辛苦??!”老漢說著,用手指著河對岸山腳下野地里的帳篷,又說:“多少天來,他們住在那個帳篷里,孤零零的,好犧惶??!我和他們可慣啊……”我又問到:“老大爺,你是做什么的?”老漢笑著說:“我是放牲靈的,有一百多只羊,兩頭騾子。我經(jīng)常在山上放牲靈,見了保電的,就和他們說笑,我們可慣啊,我放牲靈時,也幫他們看看線,防止壞人破壞,有時候給他們送點菜吃?!蔽覇柕剑骸澳闼偷侥抢铮俊崩蠞h說:“送到他們帳篷里”我又問道:“那你怎么過河?!崩蠞h答道:“脫了鞋,光腳丫過,我們莊稼人都這樣?!薄澳闼筒艘麄兊腻X嗎?”老漢看了我一眼,說:“我不要他們的錢,他們奧運保電又辛苦、又犧惶。我們村里好多人都給他們送菜,都不要錢。”我話題一轉(zhuǎn),問道:“老大爺,你知道奧運保電的作用嗎?”老漢嘿嘿笑了兩聲,說:“知道,奧運會厲害啊!一百多年了,才輪到咱們中國,咱們中國一定要辦好啊,這條線路是給北京送電的一條線路,奧運保電的就是防止壞人破壞電啊,有了電才能把奧運會辦好,這是咱們國家的大事啊。沒有電,奧運會咋辦啊,我們也得點煤油燈了,奧運保電作用大的很啊”我稱贊老漢道:“老大爺,你很了不起??!你是怎么知道的?”老漢笑道:“你們電力公司那些保電看線的,在我們村貼了標語,發(fā)了傳單,不過,我不認識字,我是聽了奧運保電廣播知道的,也時常聽村里人說起。”我接著問道:“你要發(fā)現(xiàn)壞人破壞線路怎么辦?”老漢伸開兩手,做抓人狀,很堅決地說:“我要發(fā)現(xiàn)有壞人破壞線,就叫上村里人抓他,我沒有電話,叫村里人打電話給派出所,叫公安來,前面那個村就有好幾個公安?!?br />
這時,我看到奧運保電人員已經(jīng)開始過河了,我打斷了老漢的話,說:“老大爺,你不要走啊,我去照幾張像,咱們再聊?!蔽亿s忙拿起照相機向河邊跑去。到河邊回頭一看,老漢也向河邊走來。
在拍照的過程中,發(fā)現(xiàn)我們的奧運保電人員過了河后,快步向老漢走去,我緊按快門,拍下了奧運保電人員和老漢親切握手的鏡頭。
在采訪完奧運保電人員后,我與兩位記者一起和老漢聊了起來。我問道:“老大爺,你姓什么?”老漢笑著說:“姓郝,耳朵郝?!蔽矣謫柕溃骸澳悄氵€給我們奧運保電人員送菜嗎?”老漢憨厚地說:“送??!不過,這幾天菜沒有了,過幾天土豆成了,我給他們送土豆去?!蔽液芨吲d地說:“好啊!那你給他們送土豆還不要錢嗎?”老漢哈哈笑著說:“那還能要錢,我雖然沒文化,可道理還是懂的,他們?yōu)閵W運看線多犧惶,我不要錢,也是支持咱們國家辦好奧運會啊!”接著,我逗老漢道:“郝大爺,把你的騾子送給他們一頭可以嗎?”老漢說:“成,可騾子肉不能吃啊,他們不要?!蔽矣侄豪蠞h道:“郝大爺,羊可以吃,你有一百多只羊,給他們送一只可以嗎?”老漢有點羞澀地說:“送羊嗎?我得和我大兒子商量商量才行,再說,他們是有紀律的,我就是送他們羊,他們也不敢要??!嘿嘿,我還是給他們送土豆吧?!闭f完,老漢不好意思憨笑起來。
大山里的天氣,說變就變,天上的雨點,淅淅瀝瀝地又開始撒向大地,時針已指向下午六時,我們還要向前趕路,我和兩位記者與老漢握手道別:“郝大爺,我們要走了,希望你們繼續(xù)支持奧運保電。就是奧運會結(jié)束后,也要支持我們的護線工作。謝謝你,老大爺,祝你身體健康!再見!”
隨著汽車起速,我們向郝老漢揮手告別。
晉西北重戀疊嶂,土地貧瘠,多為國家貧困縣,收入微薄,生活尚難,可大山里的村民,免費送菜,義務(wù)護線,是多么樸實,多么憨厚。雖然他們還不富裕,但是,中華民族的血脈是永遠相連,愛國情懷在他們心中永駐。
至今憶起,感慨萬千。有那么多辛勤善良的村民老百姓,有那么多不怕苦累、勇于奉獻的普通勞動者,有那么多各行各業(yè)的仁人志士,我們的國家一定會更加繁榮富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