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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流年】李卓吾與焦竑(隨筆)


作者:劉福田 進士,9992.10 游戲積分:0 防御:破壞: 閱讀:5168發(fā)表時間:2017-07-22 23:59:54
摘要:李卓吾與焦竑的關(guān)系,更多是相互成就,后世人說起李卓吾必提焦竑,說到焦竑也必然落不下李卓吾,且二人往往是同時褒貶毀譽。真知李卓吾者必知焦竑,真知焦竑者也必知李卓吾!這二人一生推心置腹坦誠相待,相生相發(fā)相互裨益,不欺不阿又重情重義,可堪稱文人勝友之典范。

明代著名思想家、中國思想啟蒙運動的先驅(qū)李卓吾先生墓,現(xiàn)在北京市通州區(qū)西海子公園葫蘆湖北岸東側(cè),其墓地在通州三處兩遷,現(xiàn)墓地僅剩下兩樣明代遺存,一個是墓冢中李卓吾的骸骨,一個就是仍矗立在其墓冢前的一通墓碑。墓碑背陰刊文已模糊不清,碑陽“李卓吾先生墓”幾個大字仍遒勁悲壯,其落款是“焦竑題”三字。
   焦竑何許人也?李卓吾生前與他有什么關(guān)系?李卓吾開罪朝廷自剄獄中,時人避之猶恐不及,這個焦竑怎么還敢為他題寫墓碑?
   焦竑是李卓吾生前結(jié)交的第一個知己,也是他認定最要好的生死之交。李卓吾生前名滿天下,與之交往過的人難以計數(shù),要好的朋友也可羅列上百,但稱得上生死之交者不過三四人,而這三四人中若只選一個,那可能還是焦竑。李卓吾死前曾立下遺囑:“墓前立一石碑,題曰:‘李卓吾先生之墓’。字四尺大,可托焦漪園書之,想彼亦必無吝?!边@焦漪園就是焦竑。
   李卓吾遺囑墓碑題字單選焦竑,猜此人一定字寫得好,此外二人還一定是好朋友,否則“想彼亦必無吝”難說。事實上呢?這兩樣焦竑確實都當?shù)闷?,焦竑是明代博學大家,書法也很有名,尤其擅長行書;他又是李卓吾最要好的朋友,李卓吾一生以友為命,焦竑更是他念念不忘的知己,兩人密切交往長達三十多年。
   李卓吾與焦竑都是晚明著名人物,兩個人又是至交,但研究這兩個人的歷史資料,卻找不到他們結(jié)識的具體時間、地點,或者他們都更重視知己的實質(zhì)。有關(guān)于此的考證,只能從兩人留下的文字里大致推斷,一人是記述了大體時間,一人說明了大概地點,兩相印證應是隆慶三年(1569)或四年(1570),兩人在北京結(jié)識。這一年焦竑趕考來北京,李卓吾在北京禮部司務任上,李因久慕焦竑學識,主動邀約或叩門一見。之前二人是否有過消息往來不得而知,反正一見如故從此成為知己,友誼維系一生。
   李卓吾曾應邀為焦竑父親八十壽誕作序,其中有云:“余至京師,即聞白下(南京一區(qū)之名)有焦弱侯其人矣;又三年,始識侯?!崩钭课岬诙蔚奖本┤味Y部司務職,時間是嘉靖四十五年(1566)秋,第二年即為隆慶元年(1567),這“又三年”以整年計,時間就應該是隆慶三年或四年(四年可能性更大,因五年(1571)有會試,焦竑可能提前到京),但地點沒有明說。焦竑也有詩記述二人初見事,或正好可以補充,詩中“中原一顧盼”句點明了初見地點?!爸性钡牡乩砀拍詈w很廣,可以指河南,也可泛指長江以北長城以南包括北京,但不可能指南京,南京已屬江南,無論如何不能稱中原。當時焦竑家在南京,李卓吾在北京,這“中原”應該就是北京了,無緣無故兩個人沒可能到第三個地方去約會。焦竑來京最可能是應試,二人初交因此偶然。
   其時李卓吾已進入王學殿堂正在癡迷,在北京學界開始小有名氣,因此交往日廣。北京是當時學術(shù)中心,了然全國范圍的學術(shù)消息,留都南京作為當時學術(shù)副中心,出了一位少年才子,北京學界也必知名,李卓吾因此先知焦竑。
   焦竑(1540—1620),字弱侯,號漪園,又號澹園等,祖籍山東日照。其高祖焦朔明初自日照從朱元璋起義,以戰(zhàn)功入編親兵被授世襲旗手衛(wèi)副千戶,屯守京畿,落戶南京。傳說焦朔雖是武將,卻勤奮向?qū)W,一次太祖巡視,見其正研讀兵書,故嘉獎之,賜名焦庸,以勵其向?qū)W和再建功名。這是焦氏一族祖上榮光,其后人因此更加勤奮向?qū)W,血緣沉積至焦竑中得狀元終成一代巨儒。焦竑后來回憶說:“某自髫發(fā)憤問學,豈第為世俗梯榮計,實吾父督甚嚴,不忍怠棄,欲因之稍稍樹立,不愧家聲耳?!保ń垢f《與日照宗人書》)可見朱元璋為其先祖賜名,對這個家族產(chǎn)生了多么大的勵志效果,向?qū)W已成為其家族傳統(tǒng)。
   焦竑嘉靖十九年(1540)生于南京,自幼聰穎好學,16歲中秀才,已很大名氣,后又師從南京御史督學耿定向,被乃師任為學子首席(相當于班長),學問大進。嘉靖四十三年(1564)焦竑鄉(xiāng)試中舉,才名遠著,但此后卻考運蹉跎、屢試不第。究其原因,大概此子涉獵太廣,又溺于學問究竟,如此有利于學,卻不利于科考。
   一般人感覺,焦竑似不是非常有名,但其實他是一位百科全書式的大家,涉獵之廣著述之豐,其前其后鮮有能與之比肩者。焦竑在史學、金石文字學、考據(jù)學、文獻目錄學、印刷出版、哲學、道學、佛學、儒學等等諸多領(lǐng)域都有建樹,說得更夸張一些,但凡文人墨客可能會的他都有涉獵且有相當造詣。如此自然會分散精力,單論某項很難突出。此外他還凡事都愛追問究竟,據(jù)說做生員時還質(zhì)疑(請教)過羅汝芳,羅是當時心學大家,但談論學問焦竑只以是非。
   這般深究致理,自然不利于科舉,應付科考,一些陳詞濫調(diào)的八股文已經(jīng)足夠,這一點上他不如李卓吾來得聰明(李卓吾靠背誦五百篇八股范文中舉)。當然,焦竑的目標要比李卓吾遠大,若同樣止于舉人,焦竑的運氣一點都不比李卓吾差。焦竑這種狀況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好學生”,也不是不愛學習的“壞學生”,這樣為學可成大器,但大器只能晚成,事實上他也是快五十歲才考中進士,但不中是不中,一中就是個狀元郎。
   李卓吾知其名時,焦竑才二十六七歲,二人初見時焦竑也不到30歲,在學子圈中只能算后生晚輩。焦竑比李卓吾小逾一輪,但在當時學界名氣卻比李卓吾還大。好在這二人結(jié)識不以虛名,更因為彼此觀點相近且情投意合。
   認識焦竑之前,李卓吾雖然落魄卻性格執(zhí)拗桀驁不馴,是以一直沒有知己朋友,上任北京禮部司務前,其在河南輝縣白云山中,雖短暫交往鄧石陽及號稱“白云六友”的幾位文友,實也不過是舞文弄墨的一幫“文藝青年”,那時李卓吾還沒有接觸到心學。癡迷心學后,李卓吾又交往過幾位學問前輩,如徐用檢、李逢陽等,但道義上是前輩,也談不上知己,焦竑則是先聞其名后識其面,一見如故遂成為忘年之交。
   記述初見情形,李卓吾自述:“夫不詣則已,詣則必耳,乃為冥契也?!保ɡ钭课帷秹劢固纷鹞毯笄酥热A誕序》)大贊焦竑才情與見識。終李卓吾一生,對小自己的焦竑都以師、兄相敬贊譽有加。這沒有絲毫虛偽客套,論學識建樹,焦竑確實不在李卓吾之下,李卓吾晚年著《九正易因》,許多地方還得焦竑啟迪,二人互為師友,確實堪稱“冥契”;焦竑寫詩記述二人交往:“中原一顧盼,千秋成相知,相知千古難,千秋一嘉遇。而我狂簡姿,得蒙英達顧,肝膽一以披,行跡非所鶩?!保ń垢f《澹園集?送李比部》)可見二人交往的確是超越世俗虛禮的精神默契。
   李卓吾一生所做學問,如概括就是“求真”二字,焦竑的性格則有武將家族遺風,那就是“直率”,這真與直不盡相同,雙方卻一拍即合。
   焦竑曾談其父性格:“為人伉直,不以一言欺人,亦不疑人欺之,心事如直繩,可一飲而盡?!保ā督故瞎P承續(xù)集?支談?上》)這個性格其實也是他自己的寫照,同一文論及“唐疏宋注”(包括朱熹《傳》《注》)時,焦竑直言:“漢宋諸儒之所疏,其糟粕也!今疏其糟粕,則俎豆之;疏其精,則斥之,其亦不通于理矣?!彼詾椤疤剖杷巫?,錮我聰明……”論及為學之法,焦竑道:“學者當盡掃古人之芻狗,從自己胸中辟出一片乾坤,方成真受用,何止甘心死人腳下?”(焦竑《焦氏筆承》)用不著引證太多,焦竑直人快語,學識見解與李卓吾不謀而合。但性格如此張揚,學問又求深求廣,科考遲遲不中就更在情理之中了。
   北京初見,李卓吾與焦竑交往時日很短,但兩人一見如故互認知己,從此保持了終生密切關(guān)系和友誼,一如劉關(guān)張?zhí)覉@一拜,一頭磕下去就是一輩子。人生要成就一些大事,非得有三兩個知己不可,李卓吾自此得焦竑精神與現(xiàn)實助力,雖最終未能托得生死,受益也是頗多的。北京初識奠定了二人一生友誼的堅實基礎(chǔ),不久后南京數(shù)年常相聚首深入交流,更使二人的友誼鞏固像一塊磐石。
   隆慶五年,李卓吾北京禮部司務任職期滿,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竟官場轉(zhuǎn)運被破格擢升為從五品南京刑部員外郎,官職一下子提高了幾個品階。
   這次升遷讓李卓吾喜出望外:官職高了,俸祿自然也會多一些,這樣自己就可以擺脫長期以來的生存窘迫了(此時李卓吾遠沒有淡泊名利,且功名欲直到最后他也未曾超越,這更決定于儒學入世的基本狀態(tài))。
   這已是李卓吾第二次來南京做官了(第一次是河南輝縣教諭任滿,遷從八品南京國子監(jiān)博士,上任兩個多月還沒安定,就接到父喪訃告,離職回家丁憂守制去了),這一次比上次大不相同,李卓吾官階高了,學術(shù)上也有了點名氣,感覺自揚眉吐氣……
   比這些更讓李卓吾欣喜的,還是此時南京有他的朋友,比如李卓吾調(diào)任南京之前,其問道心學的接引人李逢陽先已由北京調(diào)任南京。當然,更讓他興奮的還是知己好友焦竑就是南京人,從此他們就可以常相聚首了。
   果然,李卓吾剛一入城,焦竑就來探望,自此二人“朝夕促膝,窮詣彼此實際”(《續(xù)焚書?卷二?序匯》)。此次相聚是李卓吾與焦竑第一次長時間相處,兩人交往非常密切,沒有發(fā)生任何摩擦或不愉快。
   這首先是因為兩人性格合拍。一般人與人交往需要保持一定距離,否則會出現(xiàn)“刺猬效應”,這二人卻是一“真”一“直”,性格相似又不相同,耦合一起恰到好處;其次是二人觀念上真的投機,思想交流越多,兩個人越是發(fā)現(xiàn)彼此很多不謀而合處,探討越深入越投機,情誼自然也愈加深厚。俗話說“人生難得遇知己”,李卓吾和焦竑卻很幸運,兩人一見如故以為“冥契”,深入了解又果然知心,真可謂有緣有分;再次是兩個人奮斗方向和目標不盡相同,一個專求人生大學問,一個涉獵廣泛卻執(zhí)著科考,彼此互補而不沖突;最后是二人交往之初,怎么說也不太深入,期間也沒有發(fā)生大的事情,這些都是兩個人關(guān)系親密,卻沒有出現(xiàn)矛盾與隔閡的原因。
   焦竑是南京土著,又是享譽一方的青年才俊,在南京學術(shù)界有廣泛的人脈關(guān)系,其師耿定向是當時東南學界領(lǐng)袖人物,名師高徒更如虎添翼。不過耿定向雖屬心學一脈,卻又同時篤信傳統(tǒng)儒學,焦竑在學術(shù)觀點上則希望打破傳統(tǒng),進一步發(fā)展心學,是以他和李卓吾觀點更多契合。李卓吾在北京既已融入學界,來南京后更擴大了交往,其中自然有焦竑助力:當時心學泰州學派幾位泰山北斗級高人、如王畿、羅汝芳等正在南京,李卓吾得以拜訪請教,這中間是否有焦竑引薦不得而知(焦竑也算是羅汝芳弟子)。
   李卓吾在南京還結(jié)識了他人生的第二個知己好友耿定理。
   耿定理是耿定向二弟,其以兄為師,但學術(shù)觀點上也是心學一脈,且其在佛學上更有相當造詣,并與李卓吾一樣主張“以佛釋儒”,是以結(jié)識李卓吾后走得很近。這個關(guān)系中顯然也有焦竑的影子,不用說焦竑也起了一定作用。
   李卓吾第二次到南京時,學問上已有相當基礎(chǔ),有了一定的觀點見識,但還說不上有多高層次。到南京后他深入心學泰州學派腹地,得其要旨,學問上越來越廣博,見識上也越來越深刻,自然名氣也越來越大。
   如果說在北京時李卓吾已進入心學殿堂,到南京后他更是確定了學術(shù)方向,觀點更深刻也有了更多創(chuàng)見,終成為心學泰州學派的骨干一員。李卓吾與焦竑成為知己,心學是一個重要媒介,兩人在學問上的交流不止心學,但顯然這方面交流最多也最深入。不過焦竑在學術(shù)上涉獵更廣,心學在他而言只是其中之一,這個時候他主要精力都放在科考上,與李卓吾的交往更多屬于朋友層面。
   李卓吾這一次任職南京有六年時間,這六年他與焦竑往來密切,雙方不僅在學術(shù)上廣泛交流,彼此的交情也更加深厚。南京留下過兩個人生活中很多故事,諸如一同安排出身貧賤卻一心向?qū)W的周安出家。焦竑為之別立庵院,李卓吾則為庵院題名,周安自此號定林,成為焦李二人終生摯友,并最終為替焦竑到黃安去探望李卓吾客死他鄉(xiāng),真情高義感天動地(事見李卓吾《定林庵記》)!
   在李卓吾與焦竑一生交往中,此次南京交往時間最長,關(guān)系也特別密切,但二人之間沒有大事發(fā)生,自也沒有發(fā)生問題,故不需過多敘述。
   李卓吾與焦竑交往的軌跡,更像是兩條平行線,不交叉又難分開,他們志趣相投,道路卻并不一致,志同而道不合,這反而有利于保持友誼。常言說“君子和而不同”,一般是指道路相同,但觀點上存在分歧,焦李二人卻狀況相反,效果竟也一樣。
   這一時期,盡管焦竑在科考上一直非常努力,但“文曲星”的光芒卻遲遲沒能照到他的頭上。他孜孜以求一如既往,他涉獵廣泛和究問致理的習慣也始終如一。李卓吾的狀況就不同了,這次南京任職期間,李卓吾在學問上突飛猛進,除了直接深入心學泰州學派,他還研究起佛學和道學,尤其對《老子》的研究卓有成效,《子由解老序》正是著于此時。李卓吾研究佛學、道學,目的在于以它們?yōu)槭侄谓庾x心學,這一點他自己卻沒有明確認知,以至于常常迷惘在手段里,一會兒崇道,一會兒崇佛,但不管怎樣,他都在從佛學和道學中汲取營養(yǎng),這使他在思想上認識更為深刻,漸漸進入了當時學術(shù)高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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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一篇隨筆,洋洋灑灑2萬余字,讀后不禁被作者的好學與認真研讀史料的精神所折服。寫這樣一篇隨筆,所閱資料、所涉人物、所寫重點須與當時的歷史吻合,如果不是真正喜愛這類體裁,研讀這樣一部史料實在是枯燥。這篇隨筆主要寫了明代著名思想家、中國思想啟蒙運動的先驅(qū)李卓吾先生與他的忘年之交焦竑相識相知的真摯友情。說到兩人的初識,還真是佩服作者認真對待歷史的精神頭。作者說:“研究這兩個人的歷史資料,卻找不到他們結(jié)識的具體時間、地點,或者他們都更重視知己的實質(zhì)。有關(guān)于此的考證,只能從兩人留下的文字里大致推斷……之前二人是否有過消息往來不得而知,反正一見如故從此成為知己,友誼維系一生?!睆拇硕挝牟浑y讀出作者在研讀史料時所耗費的時間及精力之多。走進李卓吾與焦竑,無論從年齡的差距,學識的涉獵、仕途的走向等,任誰都想象不出二人會成為一生的摯友。但是,他們卻與彼此的靈魂相伴了一生,就因為二人結(jié)識不以虛名,更因為彼此觀點相近且情意投合。作者不得不將這樣的相識相知,確定為“冥契”。李卓吾的一生應該是坎坷的,他的人生走向取決于他的性格與他不同于別人的見識;焦竑的一生是清貧的,他的清貧也是跟隨他自己與眾不同的學識追求與內(nèi)心的清高造成的。雖然二人的命運有所不同,但二人的心性卻是相同的,所以,即使二人發(fā)生怎樣的不愉快,也能很快化解矛盾,從而增進友情的熱度。以至于李卓吾在獄中自剄身亡時,留的遺言讓焦竑書其墓碑,足見李卓吾對焦竑的信任及焦竑在李卓吾心中的地位之高。這或許也是焦竑為什么要冒著株連殺頭的危險也要搜集、整理、刊刻李桌吾遺著的原因。一篇集史學價值與教育意義的文章,作者引經(jīng)據(jù)典為讀者論述了為友者該有的坦誠、信任、情義及包容之重。佳作,流年欣賞并推薦閱讀?!揪庉嫞号R風聽雪】 【江山編輯部·精品推薦F1707280007】

大家來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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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樓        文友:臨風聽雪        2017-07-23 00:03:19
  問好老師,拜讀學習你的佳作,感謝賜稿流年,期待更多佳作分享流年,祝創(chuàng)作愉快!
   編按若有不到之處,還請老師不吝賜教!
雪,本是人間清冷客
2 樓        文友:山地731828829        2017-07-23 10:31:06
  敬佩作者的高深的知識和思考能力,學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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