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荷·見聞】男人私房錢(征文.散文 外一篇)
◎男人私房錢
前天下午,我從鄉(xiāng)下老家回縣城。坐在308路公交車上,碰上我身邊的幾個人持續(xù)地在聊男人的私房錢,并且越聊越興奮,越聊越感動人心。我就不明白,這男人的私房錢咋就能火得如此熊熊不熄呢!
記得去年五月,大哥向我借錢買電動車,當(dāng)時他還差二百多塊。我一邊掛電話,一邊翻口袋,各口袋零錢聚齊,才八十多。于是,我找大表哥借,大表哥說,最近打牌手氣背,僅存的二百多塊私房錢全都有新主人了。我只好找其他人借,可是,半天下來卻是分文沒借著,還搭上了一通的電話費(fèi)。我深切地感受到做男人好累。
沒辦法,我就跟大哥說,你先別買電動車,舊車湊合著騎吧!待我手頭有錢了,我打電話通知你。大哥最后問我一句:“你就沒有二百三百的私房錢嗎?”我說:“哪有?。∮械脑?,我能不馬上給你送過去嘛!”好在大哥借錢一事從此沒有向我再提。
這里,我想起了一位男同學(xué)的故事。這位同學(xué)送孫女上學(xué),路上孫女要買一塊橡皮,一問店家,最便宜的也得三塊錢。這時,我那同學(xué)口袋里只剩上周日去廣場鍛煉路邊吃早飯花剩的兩元錢。沒辦法,我這同學(xué)只好左哄右哄,將孫女哄出了那家店。
上個月底,我在老家遇見了我那年過花甲的二叔。二叔問我有沒有零花錢,或者就說是私房錢。我支支吾吾起來,不知道怎么說是好。最后竟自我安慰地編出了幾句壯膽的話:“我呢,上班不胡來,下班不打牌,早餐只吃三塊錢,我要私房錢干什么?”一番話后,我發(fā)現(xiàn)二叔欲言又止,很迷茫地望著前方。
男人為什么要有私房錢?孝心男人需要給老爸老媽零花錢,好賭男人需要藏點(diǎn)打牌的機(jī)動錢,抽煙男人需要備點(diǎn)買煙錢,開車男人需要留點(diǎn)加油錢,體質(zhì)差男人需要帶點(diǎn)買藥錢……這私房錢,就有了存在的“土壤”。
男人有了私房錢真的就很危險嗎?有句話一直比較流行:“男人有錢就變壞?!边@話應(yīng)該能夠極大地刺激女人們的心:男人,不能有私房錢;有私房錢的男人,容易變成壞男人。值得注意的是,窮得叮當(dāng)響的男人不是一樣有壞男人嗎?
男人如果有了私房錢,就沒有需要花錢的正經(jīng)事要做嗎?路上遇到行乞的苦命人,男人也想掏點(diǎn)零用錢做一回幾塊錢的慈善;菜市場碰見錢包被偷的熟人,男人也想借點(diǎn)錢給人家,解人家的燃眉之急;騎車上下班路上車子壞了,男人也想立即在路邊把車子修好……
判斷男人好壞的標(biāo)準(zhǔn),不在于他有沒有私房錢,而在于這男人是否是有著積極向上的人生追求。如果讓男人囊空如洗就能夠塑造出好男人,那塑造好男人的條件也太簡單了。所以,我們不要把男人私房錢看成是洪水猛獸,甚至看成是萬惡之源;給男人一定的私房錢空間,一樣可以是培養(yǎng)好男人的重要條件。
◎游擊賣菜
老姨夫進(jìn)城賣菜,已經(jīng)好多年了。他常常天不亮就開始動身,緊趕慢趕地走完十來里的路程,到縣城“出攤”。
老姨夫賣菜好比打游擊。因?yàn)榧依锏那f稼活正忙時,他就安安心心地管地頭的那一套,賣菜之事就撂到九霄云外了。自家菜地的菜賣完了,一般就貓?jiān)诩依铮蛘叩教镞吜锪?、菜地瞅瞅。也就是說,老姨夫不是那種長年靠賣菜謀日子的專業(yè)賣菜人。
有時,鄰居們菜地里各式各樣的菜正要投到市上去,卻有事忙乎去了,也會找到老姨夫幫幫忙給賣一回菜。誰讓老姨夫這人好心腸呢!
老姨夫賣菜就是打游擊。他說他進(jìn)城賣菜不怕碰見縣長,就怕撞見城管。他的菜攤子被砸過,秤桿子被折斷過,身板子被踹過……好不容易養(yǎng)大的菜給糟蹋了,好不容易新買的秤給敲斷了,好不容易養(yǎng)好的身體給弄出了毛病……
老姨夫今年65歲,孩子們生活都緊巴。賣菜所得,他還會偷偷地給眼下最苦的孩子用。老姨夫賣菜時,總是盯著菜,好像這菜你不去看,它就會飛跑了。一邊盯著菜,一邊捏著老伴針縫的錢包,一邊還要警惕城管的車飛馳而來。
對付城管,老姨夫已經(jīng)有些秘招,比方說他拿著身份證,讓好心點(diǎn)的城管看看他都快70了還在賣菜,饒一回吧!于是人家就饒一回。再比如說他當(dāng)著面熟的城管,吃下他舍不得吃的高血壓藥,人家一看,也就同情著離開了。還比如說他帶著心臟病藥,讓城管們動作不要太嚇人。老姨夫沒有心臟病,這一招,是一位頭發(fā)花白的城管貼著他的耳邊偷偷傳授給他的,說是城管很怕給有心臟病的賣菜人搞犯了病。老姨夫剛剛拿出心臟病藥,城管就跑遠(yuǎn)了。面對城管,就得這樣打游擊。你看,有門道吧!
老姨夫賣菜需要打游擊。因?yàn)樗麤]有自己的鋪面,沒有自己的固定攤點(diǎn),也沒有確定的路線?;春勇凡耸袌鰶]有地方了,就趕往蓮花橋菜市場,要么就去紅蘇路菜市場……見縫插針地找地方,實(shí)在找不到,就踏著三輪菜車到一些小區(qū)門前碰碰運(yùn)氣,沒準(zhǔn)有買菜的人正好走出小區(qū)大門買了他的菜,沒準(zhǔn)有保安會讓他進(jìn)去轉(zhuǎn)一圈就出來。
有一天,老姨夫的菜車壞路上了。近處沒有修車的人影,他硬是將車子推著去賣完了菜,賣完菜后去修車。回家后午飯都沒吃上幾口就躺下睡了。
幾天前,在一位親戚的生日聚會上,老姨夫我們倆共坐一桌,共舉酒杯,喝得暢快極了!我問老姨夫,是不是最近有什么喜事還瞞著呢?老姨夫樂呵呵地瞇起眼睛說,還真的叫你猜對了!今年賣菜有三件喜事:城管執(zhí)法文明了,蔬菜價格高升了,腳踏車換成電動的了。嘿嘿嘿……
看著老姨夫的笑臉,我也為這位年近古稀的老人高興,還特別為老姨夫作打油詩以賀:賣菜不用怕城管,就不會找岔錢;一車能賣上百元,騎著電動把家還。
按照經(jīng)濟(jì)學(xué)原理,城管不應(yīng)該阻擋社會上各式各樣經(jīng)濟(jì)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