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年的腳步遠了(隨筆)
年的腳步漸行漸遠了。
除了偶爾的幾聲鞭炮聲有時還突然炸響以外,還有幾家的大紅燈籠高高的掛在門口和房檐上,金亮的福字在陽光的輻射中越發(fā)顯得紅火金光閃閃,在湛藍的天空中如一抹彩虹般美麗!
感恩歲月的回饋,皺紋又多了幾許,在年齡的彩布上又繡上幾筆世態(tài)炎涼,眉宇間又多了欣喜還是愁緒?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掐著指頭追著歲月換算著虛度的光陰,舔舐著生活的甘苦,盤算著日子里的滄桑。
最怕看到倚門而望的爹娘,更怕緊緊拽著母親衣角的幼兒,見不得送別的心碎場面,卻年年演繹著重復。
夜幕降臨,又一個新年元月的一天過去了,
不知從啥時候起學會了失眠。
不知什么時候起,我家小丫頭長大了懂事了,學會了承擔。
這些都是年的回饋吧!
年是什么呢?我們的爹娘在年復一年的重復中佝僂了身軀,年是爹娘蒼老的容顏,是兒女時時牽掛在心間的惦念。
年是什么呢?年是歲月的信號,是團聚的呼喚,是寒冷的冬日里的溫暖,是漂泊不定游子最后歇息的港灣,握著年的手問候一聲,躺在年的懷里,在疊疊錯錯的時光的小船上,回憶日子里的過往,某一日突然穿越了時光,此岸是花,彼岸依然是長青的綠樹,即使是荒蕪的蒿草,也是記憶里的美好。
我家小丫頭背著行囊回頭揮手的剎那,我的淚在凌晨的黑暗里放肆成河。
路悠遠,揮手間詮釋著背后的心酸。
仿佛看到小丫頭在人流里頻頻回頭顧盼,眼神里滿是不舍和留戀。本來小丫頭是應該像她的同齡人一樣索求父母的年齡,而小丫頭卻在這個年紀扛起了擔當和責任,自給自足之時還要照顧父母,雖然還能從她的眼神里或者在某個撒嬌的動作里看到脆弱和幼稚,平日里的忙碌沒有時間和母親說話,但母親明顯感覺到小丫頭的壓力背后的堅強,母親感激有年的召喚,母女能回家相互陪伴,雖然只有短短的不到十天,卻更顯彌足珍貴。一家人平日里散落在天涯海角,只有在年的懷抱里放肆的撒歡。
突然就想起小丫頭那個沒有蛋糕的生日,滿臉滿眼寫滿愧疚的,我在酒里顯得愈發(fā)蒼老不安,小丫頭卻是從容自若滿懷深情,安慰著母親,“謝謝媽媽,媽媽辛苦了,今天是母難日!”小丫頭端起杯里的可樂敬給桌上的父母,“你們就是我努力奮斗的根源和動力,更是我二十歲青春的無悔和堅強!”感恩蒼天恩賜我當初的執(zhí)著,讓這個天使般的女兒凡落人間,恩賜于我湊成骨肉親緣。
在正月的最后一天的傍晚,我一個人蹲椅在自家房前犄角,望著天上一塊一塊的灰色的烏云,遠處,一只鳥兒從樹上飛離了那個屬于它的家園,一直飛過烏云的盡頭,姿勢無比的落寞。
門前幾顆鄰居的大楊樹靜靜的站在那里,背負著沉重的明天。門前的十字路口,鄉(xiāng)間的小路一直延伸、延伸,卻看不到昨天的人影非繁?;厥自偻瑤着帕懵涞睦衔萆⒙湓诳諢o人跡的大街上,還有前幾日陰影處還未化掉皚皚白雪的影子,年隨著歲月漸漸遠去,又如往昔。
我終于明白年過去了。雖然已是初春,冬末的尾巴還翹起,生出股股寒意。生起火爐,手被煤弄黑了,攥起拳頭黑的像煤球。當偌大的一個屋子只剩下我一個人的時候,水滴和著眼淚悄然滑過臉龐。
歲月久遠,光陰似箭,對鏡理白發(fā),錯落不堪,蒼白的就像逝去的童年,耳邊似乎有個聲音在唱,失去的永遠不會回還。就任這時光奔流如水。
用不了幾天,不知在哪個方向,會有一個中年女子,拖著行李奔赴在打工的路上。
鄉(xiāng)間的小路上會更加寂靜,想不起是誰的詩“孔雀東南飛,五里一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