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征文】春暖花開
一、禍起蕭墻
一天一夜的長途跋涉,黃小娟有些累了??粗咚俟放燥w速逝去的景致,變得逐漸模糊,便說:“猴子,前面服務(wù)區(qū)休息一會吧。我的眼睛都迷糊了?!?br />
猴子斜眼眺了黃小娟一眼:“還有三百多公里。再有三個多小時就到了。要不,你先瞇一會吧?!?br />
“休息會,不耽誤事。安全才是最要緊的?!?br />
“我沒事。這么多年,早都習(xí)慣了。你還是先瞇吧?!?br />
猴子再斜眼看黃小娟已頭靠座墊閉上了雙眼。想到這趟一天多就掙了一二千元,比以往要劃算太多,心里便喜滋滋的。不覺間,在右腳掌踩著的加速踏板上微微用了力。此時,一輛載重貨車從加速道上超車后,打著右轉(zhuǎn)燈,正并入行駛道。猴子眼睛忽然有點花,感覺離前車還有很長一段距離;于是,再用力踩了加速踏板……可定神一看,前車的大貨廂尾部已快占據(jù)滿整個眼眶;下意識地感覺——要糟!急忙緊急制動,眼角余光飛快一掃,右邊是懸崖,不可去。本能性地將方向往左一打??删驮谶@一瞬間,貨車龐大的慣性還是迅速撞上了前車;隨著“轟”的一聲爆響,余音未盡,又緊接著“啊!”的一聲慘叫聲起……
猴子嚇得緊閉雙眼,頭上立即滲出豆大的汗珠。半晌,回過神來,睜眼一看,自己上下左右倒都沒事??稍倏窜囶^擋風(fēng)玻璃“嘩啦啦”碎了一駕駛室,右側(cè)車頭已陷進前車貨廂尾部。黃小娟身體卡在被撞凹車頭與座椅之間,動彈不得,臉色鐵青……
二、禍不單行
黃小娟失去了右臂。車禍主因系猴子疲勞駕駛造成追尾。猴子負全責(zé)。
躺在床上,黃小娟不知這以后的日子該怎么過。淚水像斷線的珍珠,“唰唰唰”地直墜而下。猴子耷拉著腦袋,搓著雙掌,歉疚地望著黃小娟,不知該說什么。剛上小學(xué)一年級的兒子小偉,驚恐地看看爸爸又看看媽媽,“哇”的一聲哭著撲向黃小娟身前……
此時,黃小娟同父異母的妹妹黃小婷來了。說受父親委托來照料姐姐,幫忙料理一些家務(wù)活。
黃小婷的到來,讓黃小娟心里多少有了些許的安慰。黃小婷勤快,干事又利落;屋里屋外收拾得干凈整潔,有條不紊。除照料好一家三口的衣食住行,還常常陪著黃小娟聊天打掛;一大家子相處也其樂融融。
可好景不長。黃小娟漸漸發(fā)現(xiàn),妹妹與猴子間互看的眼神有了不易察覺的異常;且在背人處,兩人有著曖昧的舉止……
果不其然,約兩個月后,黃小婷懷孕了。猴子不得不厚著臉皮向黃小娟提出了離婚。
事已至此,黃小娟悲憤著,將兩人趕出了家門……
從此,一個殘疾的女人,獨自拖著七、八歲的兒子,開始了艱難的生活……
三、無私關(guān)愛
韓波濤,猴子的弟弟、小偉的幺叔。在黃小娟舉步維艱之際,毅然伸出了援助關(guān)愛之手。他一方面幫助黃小娟干些日常里黃小娟不方便干的活,一方面鼓勵黃小娟重拾信心,克服自我,自強振作。
黃小娟在韓波濤耐心細膩的循循誘導(dǎo)下,逐漸開朗。一邊艱苦鍛煉左手的應(yīng)用能力,使之彌補右臂空無的缺陷,增加日常生活的適應(yīng)功效;一邊重拾起與猴子結(jié)婚前青睞于服裝設(shè)計制作的愛好,意欲重新自強粉飾生活。
不久,黃小娟從以前的姐妹口中得知,廣州有服飾廠需要大量的專業(yè)服裝設(shè)計人才;便信誓旦旦地要去闖出一片天地。然而,才上小學(xué)二年級的兒子小偉如何安置?卻成了無法舍割的心結(jié)。
得知此情況,韓波濤主動承擔(dān)起監(jiān)護撫育小偉的重任,讓黃小娟無牽無掛放心大膽地去追求夢想。黃小娟起始并不愿麻煩韓波濤。怎么好讓一個還未結(jié)婚的“過期”小叔子,日日夜夜地帶著孩子,豈不影響他的正常生活?
韓波濤無不內(nèi)疚地說:“造成你今天這個狀況,我哥是有責(zé)任的。就權(quán)當(dāng)我為猴子贖罪吧。再說,無論怎么說,我還是小偉的幺叔,不是。我不管,誰管?”
黃小娟一時無話可說,也別無其他辦法;只好默默點頭,將小偉托付給了韓波濤。
四、衣錦還鄉(xiāng)
黃小娟孑然一身來到廣州,經(jīng)姐妹們介紹入了浩宏服裝有限公司。初始,公司并不看好這個獨臂女人。只是黃小娟帶去的一大堆設(shè)計樣圖,讓公司老板的眼珠里有了些許亮光;同意她留下,試試看。黃小娟沒想到,這一試,竟試了個三五年。雖說這期間,老板給的報酬也已不錯了,但離黃小娟立志要自立門戶的愿望,相差了太遠。為啥要自立門戶呢?人活一口氣?;钪鸵闯鰝€樣,讓那對狗男女看看,即便少了條胳膊,也要比他們過的好。還有,為了自己的兒子小偉,也必須拼出個名堂來;不能讓孩子承受半點委屈。
黃小娟是屬于驢性的女人。主意打定,八頭牛也拉不回來。他毅然辭去了令姐妹們羨慕的工作;自主創(chuàng)業(yè)籌辦起了自己的工作室。盡管剛開始幾乎處處碰壁,但堅忍不拔的意志力,終于讓她贏得了一片藍天,鮮花簇擁,前程似錦。獨臂女人的臉上綻開了笑容。
十年。跨出家鄉(xiāng)十年后,黃小娟第一次踏上了歸家的路。她急切著想看看,已經(jīng)十八歲的兒子,現(xiàn)在是副啥模樣。
五、子為媒
自黃小娟走后,韓波濤將小偉視為自己的親生兒子。以至影響到自己的終身大事難以圓滿,卻終不后悔。
小偉逐漸長大,與韓波濤既是叔侄,又是忘年的朋友。小偉不僅在學(xué)習(xí)上自覺努力,在生活中與韓波濤也玩得是心心相惜形影不離。兩個一大一小的孩子其樂融融,渾然天成。
接到黃小娟回家的電話后,叔侄倆將家收拾一新,烹飪出一桌豐盛菜肴,迎接著游子的歸來。
黃小娟下車跨進家門,見兒子小偉已長大成人,而韓波濤卻約顯蒼老了些。不僅感慨萬千,淚水潺然。
小偉捧著剛收到的重點大學(xué)錄取通知書,呈現(xiàn)給黃小娟。
促使黃小娟再次淚奔,一時竟泣不成聲。
小偉兩手分別輕拉著黃小娟和韓波濤的手,疊放一處,說:“媽媽,十年了。這十年里多虧了幺叔的呵護和關(guān)愛,我才有了今天。幺叔為了我,一直不敢考慮他的終身大事;以至到如今都還單著。媽媽,這么好的男人,上哪找去?就讓我們仨共同組成一個家,好嗎?”
黃小娟抬起頭來,正與韓波濤含情默默的雙眸相對,下意識地點著頭。三人相擁,喜極而泣……
同祝老師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