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章孟特芳丹 第三二章愛的誓言

　　第三一章孟特芳丹
　　姐姐懷著身孕的身體變得越來越沉重，心情卻是越來越快樂。
　　這天，數(shù)日沒見的姐姐一進(jìn)家門，就對我急不可待地說；“小星，猜我和我的私密這兩天干什么。你一定猜不著，猜不著我告訴你一個驚喜?！?br /> 　　我問；“什么是私密？看把你激動的樣子，說是讓我猜，連猜的機會都不給我，你還是直接說吧?！?
　　“嗨，私人秘書啊，這你也不懂？你真是落伍了。我們已經(jīng)把你的欣榮小區(qū)住房做成了金屋藏嬌之地了。你要是去了，肯定再也不想回這里了。你的阿嬌妹妹今天就正式搬出單身宿舍，在那里棲居。怎么樣，大好喜訊吧？”
　　我有些摸不著頭緒地問；“什么意思？”
　　姐姐大喇喇的說；“好了小星，劉佳佳都告訴我了，你還對我保密。她和我近還是你和我近？到了現(xiàn)在還瞞姐姐。你老實告訴我，想不想彩排一下洞房花燭夜?！?br /> 　　我至此才知道姐姐說話的意思，不好意思地說；“我們才剛開始接觸，什么事一到你那里，都讓你說成少兒不宜了。”
　　姐姐調(diào)侃說；“我們小星早就是英俊少年郎了，怎么會是少兒不宜呢。就說你想不想去吧？這劉佳佳可真不會算賬，白天給我們兩口子打工，眼看著晚上又得給你打工了，她虧大了，哈哈哈------”
　　姐姐說完了這句風(fēng)趣幽默的話，自己先笑得前仰后合了。
　　我被姐姐的歡快情趣所感染，興高采烈地來到欣榮小區(qū)。在來小區(qū)之前，我特意繞了個大彎，去鮮花店買了一大束紅玫瑰。
　　我手捧鮮花來到了家門前，沒有直接用鑰匙開門，先按了門鈴。劉葩果然在里面拉開了門，看到我，驚喜地拉我進(jìn)門。她興奮地接過我雙手送到她面前的玫瑰花，激動地說；“星辰，這是我今生第一次接受一個男生的獻(xiàn)花，沒想到會是這么浪漫美好的時刻。在這里，沒有任何人打擾，只有我們兩個。這和我心里想象的一模一樣，在一個溫馨安靜的房間里，我的愛人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來到了我身邊，捧著帶露的玫瑰獻(xiàn)給我們的愛情。沒有人知道我們的愛情有多深，只有玫瑰花的嫣紅和芳香，見證著我們的愛情到來的時刻?！?br /> 　　說完，她一手捧玫瑰花，一手把我的臉攬在了她嬌嫩的臉前使我們雙頰相貼，感受著臉頰愛的溫暖。
　　而后，劉葩去拿花瓶插玫瑰花，我看到了客廳墻上的復(fù)制品油畫，令我欣喜不已，這是一幅我最喜歡的法國畫家柯羅的《孟特芳丹的回憶》。當(dāng)劉葩抱著我時，我的目光依然凝視著油畫上參天的大樹，記憶的迷霧將綠樹遮蓋了一旁藍(lán)色的湖面，繁茂的綠蔭仿佛是青春記憶里旺盛的蓬勃朝氣，掩蔽了心湖的暗影，如同燃燒的熱情。一角的紅衣少女手撫枯樹枝向上凝望，憧憬著美好的幻想和渴望。如詩的畫面，使人不由地搜尋遺落到心靈深處的夢幻。我一直在睡夢里都希望有這樣一個充滿詩意寧靜的地方，渴望著有一處孟特芳丹的故鄉(xiāng)，寄托我憂思的心里家園。
　　劉葩感覺到我沉入到畫里，便放開擁抱，將手臂搭著我的肩膀說；“猜你就會喜歡柯羅的這幅畫，它使我想起我們村頭的一棵高大的芙蓉樹。每逢夏季來臨，一縷一縷粉紅色的芙蓉花灑滿大樹下，使我每次走到那里就要撿好長時間，小心奕奕地用白手絹包好，放在家中的柜子里。”
　　劉葩說著說著開始了抽泣，淚水順著她豐盈的兩頰流下，她拿出一包紙巾擦著眼淚說；“余星辰，我覺得自己是為愛而生的，也是為愛而活著。在我的世界里，金錢和地位都不重要，我只需要一個精神的港灣。在我為生活奔波感到勞累了，受傷了能讓我有一處棲息地，和我心愛的人在一起憩息靜養(yǎng)，聚集更多的力量。因此，我始終都在尋尋覓覓，從無止息，直到我認(rèn)為找到真愛的那天。見到你后，我覺得我找到了，你就是我要找的心中的那個人。我把這幅畫送給你，我就是畫里的紅衣少女，每天都帶著理想和希望。但我現(xiàn)在不是你的，我要帶你去我們村的那棵芙蓉樹下，給你講一個芙蓉樹的故事。然后，從那一刻我就是你的愛人。其他的形式，對我毫無意義，我一點兒都不在意，什么時候嫁不嫁你，隨你選擇。”
　　劉葩講完，緊緊地?fù)肀摇⒂脻皲蹁醯碾p唇從脖頸一寸一寸地向上吻著我。就像畫里的紅衣少女仰起的臉上，充滿了無盡的渴望。
　　
　　第三二章愛的誓言
　　星期天一大早，我就和劉葩坐上了第一趟遠(yuǎn)郊車。走了三四個小時的路途，快到中午的時候，來到了秦嶺山腳下的麥芒村。
　　劉葩的父親去下地干活了，母親熱情地招待著我，手腳麻利地生起農(nóng)村的地火，幾分鐘后將兩碗咸酸荷包蛋端到了我們面前。同時，又端出一盤切成塊的鍋盔饃和一盤腌制的酸辣咸菜，親切地說；“先填填肚子，等她爸回來了一塊吃扯面?！?br /> 　　吃完收拾完后，我說；“咱們可以出去轉(zhuǎn)轉(zhuǎn)了嗎？我還沒有來過當(dāng)?shù)氐霓r(nóng)村，也算是能有一次機會能游山逛景。”
　　劉葩說；“等我回房換件衣服。”
　　劉葩換了一身粉荷色運動衣，拿著一個手提袋走出房間。寬肥的運動衣使她高挑的身材穿出了一種自然休閑的神韻，透出一種女孩青春俏麗的風(fēng)姿。
　　走出家門，劉葩就緊挽著我的胳膊，依偎著我的身體，在村人側(cè)目注視里走出了村子的居住區(qū)。一路上，她沒有同任何一個迎面而過的村民說話問好，對那些人視而不見，反而和我更加相依相偎，有說有笑。
　　我們來到了村外不遠(yuǎn)處，在兩排綠蔭掩映的洋槐樹鋪展的盡頭，一棵粗壯的芙蓉樹遮蔽了一片空地，遠(yuǎn)處綠色的農(nóng)田延伸到入云的山嶺。
　　站在芙蓉樹下，劉葩用手一遍遍撫摸著樹身，委婉地對我說；“這就是我給你說過的芙蓉樹，它在我的記憶里從來就沒有離開過。四年了，不管我走到哪里，總是令我魂牽夢縈。夢中，芙蓉樹一次次在冬天綴滿粉紅色的花絮，開出一樹的粉紅色的繁華。這時候的樹下有一個粉紅的身影在月色下舞蹈，當(dāng)舞蹈結(jié)束，芙蓉花瓣花雨一樣飄落，像獻(xiàn)給舞者的掌聲。”
　　我為劉葩講述的如詩一樣的夢境打動，說；“你說得真好，讓我也有了身臨其境的感覺。我想，這舞者一定是你美麗的夢幻化身，跳著天上人間共同的心靈深處的愿望。從今天開始，這舞蹈不會再沒有觀眾，我想做一個你舞蹈的鼓掌者?！?br /> 　　劉葩接著說；“你錯了，我夢中的舞者不是我自己，而是一個叫蓉蓉的女孩。四年前的冬天，就在這棵芙蓉樹下，女孩穿著一身粉色的運動衣，用一根粉色的絲帶，終結(jié)了自己二十三歲的生命。那一年，我沒有看到這次壯烈哀婉的場面，只是聽別人說的?？晌业挠洃浝?，如同親眼目睹，再也抹不掉這個想象中的場面。那時，我正在市區(qū)里的學(xué)校上大一?！?br /> 　　我問劉葩；“女孩是因為失戀而死的嗎？”
　　劉葩點點頭，說；“是的。她曾經(jīng)說，自己為愛而生，也愿為愛而死。當(dāng)她知道自己所愛的人和一個城里女孩結(jié)了婚后，村里人謠言四起，全是一些污言穢語。于是，四年前的冬天，女孩為她的純真的愛而去。她的遺書，是一張醫(yī)院的處女鑒定書，還有用白手絹包著的一包干枯的芙蓉花絮。”
　　劉葩講完，緊緊地?fù)肀е?，在我耳邊說；“余星辰，我和姐姐一樣，為愛而生為愛而死。你愛我嗎、你愛我嗎？！”
　　“愛，我愛你！我愛你葩葩，你是我真正的初戀。我也和你一樣一直在等待、在尋找。直到見到你那天，我知道，你就是上天送到我身邊的愛人?！?br /> 　　劉葩喃喃地說；“我為愛你而生，會愛你的一切，包括你不再愛我。只要我愛你，除非我認(rèn)為不再愛你，我才有權(quán)利終結(jié)自己?！?br /> 　　我們在天地昏蒙中長時間地接吻，而后她把干枯的芙蓉花放在面前，拉我跪下，仰望芙蓉樹的綠蔭說；“姐姐，這就是我的愛人。我將因愛而生，讓不愛的生命終結(jié)，請你為我們見證?！?br /> 　　拉我起來后，劉葩對我說；“余星辰，現(xiàn)在我就是你的愛人，不論地老天荒、生老病死我都會愛你，不愛你時我就會死去。我不會因愛而死，愛著多美好，不愛才要死?！?br /> 　　我對她說；“今天是我們定情一刻，多值得紀(jì)念的日子，別說不吉利的死呀死的?！?br /> 　　劉葩恢復(fù)了喜眉笑眼的神情；“是的夫君。最后一件事，把芙蓉花燒了，祭獻(xiàn)給姐姐，讓她保佑我們倆?！?br /> 　　干枯的芙蓉花絮發(fā)出燥熱的香味，隨著青煙飄散在鄉(xiāng)野的田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