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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絕殺

作品名稱:界殤      作者:芥子須彌三虎      發(fā)布時間:2014-09-13 08:47:05      字數:6957

  上
  燦爛的陽光穿過云層,透過濃密的樹葉照射在林地上,草地上一片斑駁。微風拂過密林,遍地的野花隨風搖曳,散發(fā)著誘人的香氣,在若有若無的白色瘴氣之中緩緩流淌,晶瑩的露珠隱藏在枝葉間、花心里,輕輕顫動、溢彩流光,恰似一個個幽居深閨的嬌羞少女,欲語還休,欲拒還迎。風起處,枝搖葉動,翩翩欲飛,繁花蕩漾,落紅繽紛,松濤陣陣,幽怨纏綿。如低語、如傾訴、如淺唱低回的清歌,又如瀝瀝春雨之中,情侶的呢喃、悠悠的心曲……
  這一切甜美的天工如詩如畫,如輕紗后的曼舞輕歌,絕美,朦朧,演繹著蕩人心魄的美麗。但天道無常,既孕育了如畫江山,無上的美景,也孕育了征戰(zhàn)殺伐,窮兇極惡。
  偽黎族人一旦確定了自家的守護神已經受戮,那種失去了所有保障的絕望之感立刻在人群之中彌漫開來,而絕望過后,一種復仇的欲望隨即油然而生。只見色目舉手一揮,嘴里發(fā)出一陣非人的嘯吼,身后的一眾族人紛紛舉起巨斧,緩緩逼上前來,而沼澤對面的那些族人也聞風而動,迅速地繞過沼澤,將太子等人圍在中央。但見這些人個個目露兇光,嘴里整齊地發(fā)出一聲聲‘嗬嗬’的叫聲,整齊地步伐之下,腳下的大地也為之顫抖。
  太子見這些人殺機已動,知道今日之事難以善了,一場大戰(zhàn)已是不可避免,心里雖然不怕,但當此魍魎橫行的亂世,太子心中自然也不想輕易樹敵,所以心里還存有一絲僥幸,希望能夠在不動刀兵的情形之下,將這些人說服,求得一方安寧,消弱魔族的力量。此時他眼見對方已經堪堪逼到近前,于是把手中的長劍舉起,大聲喝道:“鬼目!所謂人有善念,福瑞自來;惡念一生,大禍加身。如今九黎一族禍亂中原,殺人如麻,積骨如山,早已經弄得天怒人怨。你們雖然號稱偽黎,其實除去相貌與他們九黎有些相像之外,其他并無關聯(lián)。而且據我所知,那些九黎族人也并未太將你們瞧在眼里。如今他們來向你們示好,也只不過是因為如今人族已經聯(lián)盟,勢力大漲,而我的岳父閾瑤國王軒轅勝又有玄天龍馬和軒轅神劍,他們自知難以取勝,所以才會這樣不遺余力地拉攏你們,其目的也不過是想利用你們去替他們送死而已,等到咱們人族和你們偽黎沖突起來,兩敗俱傷之后,他們就好坐收漁人之利,將咱們這些他們眼中的所謂異族一網打盡,好獨霸這錦繡河山了。正所謂狼子野心,盡人皆知,難道貴族和他們打了這么多年的交道,仍然是對他們那種豺狼本性一無所知嗎?”
  不料這些偽黎族人因為多年以來得不到九黎族的承認,族人心里那種對于祖先的隸屬感得不到滿足,所以對于得到九黎或是其他民族的認可也就更加急切。而這樣一來,這些偽黎族人最不愿意聽到的,就是別人說他們與九黎魔族沒有血緣。如今一聽到太子言下之意,當然是極不樂意,那色目率先咆哮發(fā)作起來:“兀那小兒,你少在那里胡言亂語,蠱惑人心!我們偽黎祖先乃是上古九黎魔神大天尊蚩尤手下的第一戰(zhàn)神刑天,我們身上和九黎兄弟們身上所流的,都是魔族的鮮血,一脈相承,這更是人盡皆知的事實,你怎敢說我們和九黎族沒有關聯(lián)?你們人族孱弱無知,卻只是因為有了神界的眷顧而繁榮昌盛,占據了中原地帶肥美富饒的大片土地,卻把我們這樣一些實力強大種族優(yōu)良的民族給擠壓到像南疆、北荒這樣的或蠻荒、或不毛的偏遠之地,忍受這或炎熱潮濕或寒冷干燥的氣候和毒蟲猛獸的威脅。好在魔神有靈,讓我們的九黎兄弟個個身高體長,孔武有力,更有眾多威力強大的巫術可以應付強敵;而我們偽黎雖然不像那些九黎兄弟那么強壯,但卻也讓上古巫神相柳為我們留下了眾多的后裔來守護這片領土,你們今天雖然不知使用了什么妖法將我們的守護神害死,但是我們這片領地廣闊無邊,卻仍有其他幾位守護神安然無恙,仍舊忠實地守護著我們的這片領地。但是不管怎樣,你們今天無緣無故把我族的守護神殺死,終究是對我族的一種大不敬之舉,今日無論如何,我都不能放你們過去!”嘴里一邊咆哮,一邊仍舊腳下不停,一班人離三人越來越近。
  月殤在一旁冷笑道:“你這半人半鬼的家伙,大言不慚,我們既然能夠殺死你們所謂的守護神,又豈會在乎你們這些低能的家伙!你們若是真的不知進退,惹怒我三人一起出手,雷霆一擊之下,只怕你們這些人無一能夠幸免。我勸你們還是識相一些,就此罷手回頭吧!”
  這時色目已經走到了距離月殤不足三丈之處,停下腳步,用手中的巨斧指點著三人說道:“小丫頭,休要在此危言聳聽,你們的底細,黎魅大巫師早已詳細告訴我們知道,雖說你們頗有神通,但如今卻仍舊未能運用自如,充其量也只不過是比之一般人強了那么一點而已。至于說你們誤打誤撞殺死了守護神,那也只能說是適逢其會,運氣而已,又能說明得了什么?而且黎魅大巫師還說過,如今天下間血脈最為純凈的九陰絕脈女子素黛,也就是眼前這位楓依公主的母親,閾瑤國的王妃,因為有軒轅勝的軒轅神劍守護,所以一直未能如愿以償地將她擄到空谷魔神洞獻祭,但是今日卻不同,日前大巫師在易林初次見到楓依公主,已經發(fā)現(xiàn)她體內的氣血至陰至純,雖然不是九陰絕脈,但其功效卻比她的母親只高不低,還有你……”說著指指月殤,又說道:“你的血脈雖然不如這位楓依公主純凈,但因為你們拜月族人自幼練功,吸收月華,這種至陰至純的天地元氣在你的體內已經積聚數百年,所謂氣血兩生,對于魔神們來說,自然你的血液也就比一般的人族女子要好了不知道多少。所以大巫師曾經說過,若是能夠將你們這兩個女子抓去空谷給魔神獻祭,那么不出數天,人魔界限便能打開。到那時,蚩尤大天尊的神識越界而來,以他老人家那種足以再造天地的大神通,要想為我們族人重塑身體血脈,徹底并入九黎,也并不是什么難事。而且就算今天有哪位兄弟因此而喪命,只要大天尊一到,要讓他們起死回生,那還不是舉手之勞?再說眼前有了你們這么兩位姿容絕世的美人在,我把你們拿下之后,先行享用一下,豈不是難得的好事?你們且想想,有了這么多的好處,而你們又殺死了守護神,那我今天還會不會放過你們?”
  說話間手臂一揮,身邊已經圍成一個圓圈的族人個個蹲身作勢,沉重的大斧高高舉起,便要撲上。
  太子本就是嫉惡如仇的火爆脾氣,雖說方才強壓著火氣勸說他們,但那也只是因為權衡利弊之下不得不做的最后一絲努力罷了。此時眼見這幫人冥頑不靈,只知道一味地沉溺于黎魅給他們所描繪的美妙前景之中不可自拔,臉上所表現(xiàn)出來的那種愚昧、殘忍、暴戾、嗜殺、貪婪等等表情不一而足,卻又無一例外地惹人生厭。再加上聽到色目那種猥瑣的話語,充滿了欲望的眼神,心中的怒氣油然勃發(fā),再也遏制不住。只見他仰天一聲長嘯,率先發(fā)難。但見他單手在龍馬背上輕輕一按,健碩的身子驀地騰起,接著腳尖輕點,頭前腳后,身體在空中劃過一道優(yōu)美的斜線,長劍平伸,從那些半蹲著身體躍躍欲試的為偽黎族人腰間一抹而過,那色目離太子稍遠,反應也算是比較迅速,急忙往后一躍,躲過這一劍的鋒芒,但身邊十余名族人先是神情一鄂,然后便見腰間的鮮血突然涌出,一個個身體一晃,上半身已經跌落在草地上,手中猶自緊握著大斧,臉上的表情茫然錯愕而又驚懼。
  太子一擊得手,順勢以劍尖在最后一名被殺的偽黎族人手中的大斧斧面上一點,身子倒飛而回,面不改色。那些偽黎族人雖然自來崇尚武力,而且因為種族的關系,也個個力大無窮,但眼前這個看起來貌不驚人的年輕太子這樣迅如雷霆閃電,讓人防不勝防的驚艷的劍法,他們又從哪里能夠見到?要知道他們雖然自稱也是魔神后裔,而且這也不是什么謊言,但終究他們和那些天生神通的九黎族人相比,其中的差距實是不可以道里計。這一劍之威,登時震懾當場,草地上頓時一片寂靜,就連風吹枯葉落入沼澤的輕微聲響也變得清晰無比。
  但色目等人的血液里終究是有著戰(zhàn)神刑天的血脈,所謂‘刑天舞干戚,猛志故常在’,那種提頭怒指蒼穹,怒罵不休,悍不畏死的無上戰(zhàn)意仍然在他的這些隔代后人身上體現(xiàn)了出來。
  只見色目等人只是稍微退縮一下,接著一個個臉上便閃現(xiàn)出了一種駭人的狂暴之氣,只聽周圍的所有偽黎族人突然齊聲仰天大吼,人群中響起了一陣令人牙酸的骨骼‘噼啪’爆響,那一具具原本就比一般人族高大魁梧了許多的身軀頓時暴長起來,太子等人剛一愣神,這些人的身體已經長到了足足三丈開外,身上的肌肉更是青筋暴突,變得如巖石一般堅實而又棱角分明。原本那些拿在手中讓人感覺有些極不配襯的巨大板斧也頓時顯得小了許多,被他們提在手中,沉重的巨斧顯得輕如落葉。
  直到此時,太子等人心里才有些明白,為什么這些身材明顯比九黎族人矮小了許多的偽黎族人敢于向兇殘而又一向瞧不起外族人的九黎人提出合并,且那么理直氣壯,雖然一直未能如愿卻總是鍥而不舍,而且在見識過自己的武功之后仍然不輕言后退,向自己挑釁,卻原來是因為他們還有如此異能。
  
  下
  然而這些偽黎族人所表現(xiàn)出來的能力雖然已經明顯超出了太子等人的預期,但這三人無一不是高傲脾氣,與生俱來的那種傲氣讓他們在這種明顯已是敵強我弱的劣勢之下保持了冷靜,更何況他們還有最后一道防線沒有啟用,那就是一直在躍躍欲試的玄天龍馬、小白、銀彪。三人深信,就算不敵,以自己三人坐騎之能,要想逃離戰(zhàn)場,那絕對是輕而易舉之事。所以三人心中有數,直到此時仍然是鎮(zhèn)定如恒。
  這時候色目等人已經重新布成了一個圓陣,腳步鏗鏘,一步步向前逼來,所過之處,草地上留下了一行行深深的整齊而又清晰的腳印。絲絲若有實質的煞氣從四面八方擠壓而來,就連林地間那些飄飄蕩蕩、如絲如縷的白色瘴氣也為之停滯,緩緩下沉,變成一層白色的地毯,覆蓋在雜草亂石之上。氣機沖擊之下,太子等人長發(fā)飛舞,對方的攻擊尚未開始,三人已經覺得有些呼吸困難,胸口煩悶。
  三人忍受不住這種巨大的壓力,當即互相使個眼色,搶先出手。太子站在龍馬背上,雙手舉劍,臉色肅穆,渾身白氣繚繞,長劍劍身上已經是電光閃爍;而月殤則是一連在弓弦上搭了三支羽箭,箭尖上三點藍光耀眼生輝,氣機所指,正是色目和他身邊的兩隊族人;公主楓依更是俏臉生嗔,藍光繚繞的圓月彎刀映著鳳目之中如萬年寒冰一般的落寞和無情,就像是一座萬年不化的冰雕,沉靜中透露著無限的殺機。
  就在偽黎族人如林的巨斧即將落下之際,太子故技重施,身子斜飛而起,犀利的劍光閃爍著一抹白色的幽光,向面前的敵人腰腹之間一斬而至;與此同時,月殤和楓依也相繼發(fā)難,月殤左手一松,三支羽箭離弦而出,恰如三條噬人的藍色毒蛇,冰冷的死亡氣息直逼色目;而楓依則輕叱一聲,纖手輕揮,圓月彎刀蕩起一陣刺骨的寒意,劃出一個優(yōu)美的弧線,貼地而飛,削向自己前方的敵人足踝。這三人情投意合,相互間心有靈犀,心意相通,巨大的壓力之下奮起一擊,陰陽互補,配合得妙到毫巔。太子功法混元,力道雄渾,硬攻正面,月殤和楓依功法陰柔犀利,所以放長擊遠,以攻為守,阻住兩側的敵人。三人配合默契,這一擊本是攻守兼?zhèn)?,威力無匹,但三人沒有料到的是,這些偽黎族人一旦發(fā)怒變身之后,其戰(zhàn)斗力卻是變得空前強大起來,再非方才那般的脆弱。
  太子人劍合一全力擊出的一劍,雖然快如閃電,也并未受到那些明顯動作遲鈍的偽黎族人的截擊,但斬到第一個族人身上之時,太子已經感覺到了明顯的異樣。只聽得劍刃上發(fā)出一聲清脆的金鐵交鳴之聲,火花四濺之中,第一個敵人應聲而倒,但長劍過后,卻已經再無余力,擊到第二名偽黎族人身上,已經是力道全無,再也斬之不進。只見那人瞋目大喝,手中沉重的巨斧一揮而下,以泰山壓頂之勢劈向太子頭頂。太子身在半空,避無可避,危急中左手在劍脊上一托,硬接一記。耳輪中只聽一聲‘叮當’巨響,一股沛莫可御的大力涌來,太子只覺得雙手發(fā)麻,身子如彈丸一般倒飛而回,雖然勉強在龍馬背上立定,卻已經是身體搖晃,面色發(fā)白。而那名偽黎族人也受到反震之力震蕩,巨斧上揚,后退幾步之后,撲通一跤坐倒在地。但他身邊的族人卻受到氣機牽引,各自上前一步,瞬間彌補了剛剛出現(xiàn)的空缺,巨斧舞動,又向太子攻來。
  那邊月殤的三支羽箭不分前后,手指一松,箭尖已經到了色目面前。色目身邊的兩個族人還未來得及反應,犀利的箭尖已經直透咽喉,仰天便倒。但月殤本擬一箭數人的這一招卻是未能如愿,其力道足以透金穿石的羽箭只是穿透了第一人的咽喉,便再也難有寸進,后邊跟來的偽黎族人毫發(fā)無傷,踏過同伴的尸體,繼續(xù)殺來。中間的一箭直射色目眉心,卻見那色目不慌不忙,手中的巨斧一橫,寬闊的斧面擋住面門,羽箭射在斧面之上,‘撲’地一透而過,但力道已衰,被色目伸手接住,獰笑著擲在地上。
  然而月殤所發(fā)羽箭上所蘊含的陰寒之氣也確實不容小覷,先前被一箭穿喉的兩名族人瞬間已是全身結冰,裸露的肌膚上泛起一層灰白的冰凌,摔倒在地上時一聲脆響,碩大的身體已是四分五裂,而色目剛剛把接住的羽箭擲在地上,手中的巨斧也隨之蒙上了一層白色的冰凌,斧面一震,片片碎裂,落在地上,方才接箭的左手也隨之一僵,一縷難耐的陰寒之氣瞬間沁入經脈,密密的長毛上登時罩上了一層淡淡的寒霜。雖然因為未曾見血而并未凍僵,但一條左臂已經變得僵直,轉折不靈了。
  要說這色目也確實不愧于戰(zhàn)神刑天后裔之名,性情堅忍之極。雖說被月殤的至陰至寒之氣所傷,經脈之中如蟲蟻攢行,那一瞬間的麻痹瘙癢讓他如墜冰窖,但他卻只是腳下稍微停頓一下,接著便仰天一聲怒吼,腰背一挺,雙臂一抖,渾身發(fā)出一陣令人牙酸的‘格格’之聲,臂上的白色寒霜頓時片片滑落。
  只見他伸手從身旁的族人手中搶過一柄巨斧,排眾而出,大踏步上前,在月殤的第二波羽箭未曾離弦之前,已經搶到了她的面前,巨斧掄起,當頭劈落。
  三人之中,倒是楓依彎刀出手之后,給對方造成了不小的麻煩。只見一抹淡淡的藍光貼地掠過,一陣密如連珠的脆響之后,倏地飛回,落入楓依手中。對面的十余名偽黎族戰(zhàn)士猶自不覺,仍然揮斧前沖,不想剛一邁步,卻覺得腳下虛浮不穩(wěn),紛紛跌倒在地。這些人急低頭看時,卻見自己的雙足已經從腳踝處被齊齊削斷,斷口整齊。而且尤為奇異的是,腳踝斷口處無一例外地結了一層冰茬,血脈已經被封,居然連一絲鮮血也未曾流出。這些人又急又怒,急欲掙起之際,卻發(fā)覺全身就在這一瞬間已經凍僵,腦海之中最后的一絲意識也迅即消亡,變成了一個個形態(tài)各異的冰雕。
  然而這些偽黎族人兇殘成性,根本不在乎同伴的生死,后邊的族人依舊大踏步上前,將這些凍僵的同伴尸體踏得四分五裂,血污狼藉,怒吼著繼續(xù)沖上前來。
  最先出手的太子見勢不妙,一邊招呼腳下的龍馬出手,一邊腳尖輕點,躲過沖到跟前的敵人攻擊,順勢翻身向后,將沖到身后的一名偽黎族戰(zhàn)士碩大的頭顱一劍斬下。
  而月殤和楓依此時也一起躍入半空,一邊招呼小白和銀彪御敵,一邊羽箭、彎刀齊出,人群中又是數人應聲而倒。
  直到此時,蓄勢已久的三頭神獸這才發(fā)威。只見玄天龍馬周身金色的水波一陣激蕩,只聽‘?!匾宦暣箜?,沖到近前的一眾偽黎戰(zhàn)士如遇銅墻,沉重的巨斧居然不能擊破這層看似脆弱透明的水波,巨大的反震之力之下,身形紛紛后退,與身后大步趕來的同伴們撞在一起,密不透風的陣形登時大亂。
  借著這一剎那的間隙,太子等人已經和三頭神獸背靠背結成了一個方陣,分御四面之敵。玄天龍馬水波一出,緊接著一低頭,頭頂尖角彩光迸射,復又化作一柄巨大的鐮刀,璀璨的光華之中蘊含著無邊的死意蓬勃而出,對面的偽黎戰(zhàn)士不論是巨斧還是那些堅不可摧的身軀一遇上這道彩光絢麗的鐮刀,無不當者披靡,一分為二。
  而銀彪則仰天一聲震天的虎嘯,頸中的一圈白色的長毛猛地暴起,化作千萬根銀色的鋼針,如同漫天花雨一般激射而出,對面的偽黎族戰(zhàn)士發(fā)出一陣凄厲的慘叫,紛紛丟掉手中的巨斧,以手掩目,亂成一團。緊跟著銀彪血盆大口張開,一個白中透亮的光球電射而出,半路上一而二、二而三,于間不容發(fā)之間分化成數百個黃豆大小的光點,射入那些張著大嘴只顧慘叫的偽黎戰(zhàn)士口中,猛地炸開。一陣血霧沖天而起,對面那些方才還在叫囂不止的偽黎戰(zhàn)士一顆顆碩大的頭顱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一具具無頭的尸體僵立一會,接著便紛紛倒地。
  這邊的小白更是干得干凈利落,只見它一雙鳳目之中閃爍著一絲漫不經心的嘲弄之意,張口就是一連三團玄陰真火噴出。這玄陰真火威力之強,就連那位偽黎守護神九頭蛇也抵擋不住,更何況是這些普通的戰(zhàn)士?淡淡的藍色火苗化作一片火網,無孔不入而且沾肉就著,不論這些戰(zhàn)士怎么撲打,始終是難以熄滅。一股難聞的焦臭沖天而起,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小白對面的百余名戰(zhàn)士已經骨肉無存,灰飛煙滅。
  而此時太子等三人也已經看出了門道,三人一起出手。太子揮動長劍,躥高伏低,縱躍如飛,犀利的劍鋒專削敵人脖頸;楓依則是雙刀輪番出擊,專削敵人腳踝;而月殤更是四翼扇動,在半空中從上而下,連珠箭發(fā),專找敵人雙目。這三人上下齊攻,配合得妙到毫巔,那些偽黎戰(zhàn)士身材巨大,卻也轉折不靈,加上百余人擠在一處,哪里躲避的開?一時間戰(zhàn)場上血肉橫飛,慘叫震天,一片狼藉。
  這場大戰(zhàn)從開始到現(xiàn)在也不過是一個時辰的時光,足足五百余名偽黎戰(zhàn)士已經全都飲血在這三人三獸之手。等空地上漸漸沉寂之后,林地間觸目皆是斷肢殘臂,委實是慘不忍睹。只剩下那位偽黎第一戰(zhàn)將色目兀自手持巨斧,站在空地中央看著同伴們的尸體呆呆發(fā)愣……
  林間的微風裹挾著濃郁的花木香氣吹拂而來,與空氣中揮之不去的血腥之氣混為一體。草木依然繁盛,野花依然絢麗,如絲如縷的白色瘴氣依然飄飄蕩蕩,蔥郁的密林依然蒼蒼莽莽,龍馬仰天長嘶,銀彪低聲咆哮,小白鳳鳴九天,背上的三人一個風神如玉,滿面悲憫;兩個清麗絕世,面含落寞,站在中間的色目如喪考妣,滿面悲憤。
  這樣的場景,是天外的仙境?是地獄的沉淪?是救世?是滅世?恐怕除去那位高居于九天之外的造世者之外,誰也難以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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