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文】生而活著的碎念(雜文隨筆)
如廁
曾經(jīng)在某部電影里,看到過這樣一個情節(jié):席間,一位紳士上洗手間回來,接著一位女士站起要去洗手間,偏被另一位男士插了隊。男士進去并不是尿急,而是掏出紙巾,仔細地擦上位紳士噴濺在墊圈上的黃色尿液。
上次乘高鐵,發(fā)現(xiàn)廁所的馬桶墊圈邊緣,套裝了一個藍色的軟膠提手,提起墊圈非常方便,也相對衛(wèi)生。作為一個站著撒尿的人,我每次上馬桶廁所,都要掀起墊圈,害怕尿液濺在墊圈上不素養(yǎng),害怕隨后進來的倘若是位女士,也許要罵人。而掀墊圈,我又深感很不衛(wèi)生。
穿衣
趙一喜歡撿起掉在地上的筷子,往褲子上搽搽;錢二點鈔票時喜歡沾口水;孫三坐下時喜歡踮腳;李四喜歡當著人面挖鼻孔;周五吹牛時喜歡眨巴眼;鄭六吃飯時喜歡吧嗒嘴;王七不喜歡我寫文章用省略號……這些都是很自然的事情,咱都是普通到平凡不堪的人,有啥呢!我以為,最稀松平常的事兒,還是婚姻生活中的冷戰(zhàn)。
前不久我們又冷冷地戰(zhàn)了一周。如你所料,哥還是完敗。
先說下穿衣(跟打扮無關)的事情。哥從十多年前開始,就基本跟正裝和西裝遠離了。說基本,是因為偶爾還要應個景。平時多是休閑裝,穿著舒服自如。尤其牛仔褲,這玩意好到不要不要的,你十天八天不洗不熨,誰也看不出來。
冷戰(zhàn)大約持續(xù)了一周。我換下三四套臟衣服,洗衣機還沒裝滿,害怕洗少了浪費水電。遂想起馬總說的,開發(fā)生產(chǎn)迷你洗衣機、電飯煲的事情,這大約的確是個好項目。晚間,幾個老友電話急急如律令,喊我去喝酒。夜風已冷,光穿襯衫不敵。三件夾克都穿了很多遍了,躺在洗衣機里待洗。又想起周總說過的一句名言:男人在家都是找不到東西的。我其實懶得去翻衣柜,估計也還有吧?就在眼面前的衣架上,取了一套西裝下來。穿西裝西褲,得搭配皮鞋。我又從鞋柜里翻出去年新買的皮鞋,我靠!锃光瓦亮的。
一到宴席現(xiàn)場,我腸子都悔青了。
這幫癟犢子安排的,居然是吃羊肉火鍋。這一頓下來,身上的羊肉味半個月都散不完啊。先按下氣味不說。單說他們看到我眼神,全都直了,真的,都哇哇哇變成了小鬼子的強調,感覺我是異類,說我太正式、太莊重、太出色了。上一眼下一眼看不夠似的,懷疑我剛參加“兩會”歸來。有個老友故意走到我跟前,我以為他要給我鞠躬,哪知道他是用我的鞋當鏡子。還有位老友,抓起一把紙巾,拼命幫我擦桌面,怕我弄臟了袖子。
他們從頭到腳奚落夠了,才正經(jīng)起來,夸我穿西裝好看,很氣質。沒人說帥氣,因為我們中老年人一般不講這個詞,但我知道就是這個意思。我當他們說的都是真的,這個晚上我自信了很多,他們也都很配合地尊重我,當我是干部。
那啥,我記得趙本山在非正常場合,說過一句未經(jīng)證實的名言:這世上,人人都知道不能以貌取人,但人人都在下意識里以貌取人。
開瓶
撲克、香煙、藥、手機等外表用塑封的盒子,我經(jīng)常摳不開上牙咬,我視為小尷尬。新買的醬油、醋、麻油、花椒油等塑封的瓶子,我也經(jīng)常摳不開,經(jīng)常到處找打火機燒,找菜刀開口,最后發(fā)現(xiàn)還是牙齒比較好用。
最好用的,當然是鋒利的長指甲。長指甲可以抓耳撓腮,攏順發(fā)型;可以雙手對扣,清理指甲垢;可以在與人爭執(zhí)時,作為武器;還可以在赴宴時隨時剔牙。但我像無法忍受長頭發(fā)一樣,無法忍受長指甲。除非有一天我當了皇帝,每天有妃嬪隨時幫我清洗美甲,我才會留長指甲。
開瓶時,如果碰巧有朋友站在旁邊,欣賞我炒菜,我視為中尷尬。于是,我經(jīng)常在心里埋怨,那些設計外包裝和瓶口塑封的人,只考慮到防水、防潮、防滴漏,偏就沒考慮到打開的方便。
大尷尬,當然是席間去洗手間歸來,偏被某眼尖的女士看到,我忘記拉拉鏈,她一手指著我,一手捂嘴大笑,眼神還左顧右盼,好像哥倫布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似的,希望大家都來看我笑話。
奶熊!這不能怨別人,是我不素質,我年紀大了。
2024年12月17日
生而活著的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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