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戀】悲喜隨風(隨筆)
輕捻時光歲月飛,往事隨風敘悲喜。
一年又將過去,回想這一年,基本沒有寫什么,只是將自己的一些思索在看了別人的文字有同感的摘錄在日記里,但在這歲末新年伊始的時日,有一件事在我心里不得不記下來:
三年前,老家拆遷了,父母就住到鎮(zhèn)上我妻子的店里,父親每天去村上做點雜工,或去種田大戶做些雜活,如除草排水什么的,有時還到老家祖場上種些菜蔬。母親在店鋪里幫妻子打掃衛(wèi)生燒菜煮飯,整理貨物,生活似乎是有條不紊,可是時間不長,我發(fā)現父母有些不融洽,經常聽到他們因一點小事爭執(zhí),也許是年齡大了,環(huán)境變了,脾氣也變了,他們的關系可能因為多種原因變得緊張或不好,有一次我看到在吃飯時父親將碗摔在地上,此時此刻,我發(fā)現父母的性格變了,究竟哪里不對我一時也不能說得清楚,有時還影響到妻子正常做生意,為減少不必要的麻煩,就與妻子商議,想到外面給父親租個房子,找來找去沒找到合適的,正好有位親戚有一套小產權房沒人居住,又靠近店里,親戚要為他女兒去大城里買房,就將這房出售給我們,經簡單裝修,就讓父親住過去了,有什么好吃的就送過去,每個星期日有空我都過去看看,一切都還平靜,但我感覺到父親似乎有些孤獨,性格也變得孤僻。大約過了一年,父親同我說:他一人住這么大一個房,感到有些浪費有些空虛,想一個人住到車庫里,房子可以租給人家。第二年,我又讓妻子找人將車庫裝修了一番,空調電視廚房一樣不少,父親又搬到車庫里,說是很好,去年過年時讓他到店鋪里,他說還是在車庫舒服,除夕春節(jié)都到店里吃飯,兄弟晚輩都到車庫去拜年叫他,他給孫子重孫包紅包,我看他心情好多了。
生活在向前,父親每天還是那樣勞作不息。每次我從外面回來,有時作客,都要打包帶點好吃的給他,我都要與他談談最近生活得怎樣,五一節(jié)時,他告訴我飯量還可以,我心里就感覺些許安慰??傻搅司旁路荩瞧谌瘴一貋砣タ此f最近咳嗽得歷害,我連忙同他去附近的小醫(yī)院看,可設備不行,又去鎮(zhèn)衛(wèi)生院檢查,透視看到吃下去的貝粉有部分從食管流到氣管引起打噴。醫(yī)生也說不清楚什么原因,我找老醫(yī)生配了中藥,又買了一些西藥給他吃,過了一星期,沒有什么效果。十月一日放假后一上班,我就與弟弟同他去附近比較大的常州一院住院檢查,其它都可以,只是喉嚨有什么異物,需要取一點化驗,等了四天,第五天才通知,弟弟告訴我說,報告出來了,父親得的是腫瘤。沒有什么可遲疑,面對現實,怎么治療。經過考慮,保守醫(yī)治,從3號樓轉到1號樓腫瘤科,找到主任醫(yī)師,定了醫(yī)療方案,由于年紀大了,就進行放療,接著就進入慢慢的放療之路。
住院放療前先要租房,醫(yī)生說醫(yī)治過程中要出院,然后再入院,我也不知道醫(yī)院為何要如此,可能醫(yī)院有什么任務吧,我與弟弟去附近找中介租了一個簡單的房子,因為種種原因我要求醫(yī)生中途沒有讓父親出院,所以租的房子也沒派上什么用處,但中介費房費與水電費一樣沒少付,還吃了一點虧,吃虧是福,只能這樣自我安慰了。入院手續(xù)在來檢查時就辦了一次,在8號樓將異地住院的一些東西都辦了,以便有的好直接報銷,這次住院醫(yī)治就沒有那么復雜了,因為父親吃飯打噴,要進行插管鼻飼,我心里好擔心,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吃喝,放療前又進行了血檢等檢查,除腫瘤外還有許多基礎疾病,像支氣管炎,肺氣腫等,因為父親年紀大了,人又老實,我與弟弟輪流陪護,每天除正常的日常生活,就是給父親輸營養(yǎng)液,打一些幫消化的藥物,掛水,每星期一至星期五去9號樓地下二層放療,因為人多,每次都要提前去等待,放療好后回到病床繼續(xù)輸營養(yǎng)液。父親一開始還好,沒幾天就咳嗽得歷害,醫(yī)生說這是放療后的正常反應,但我看著心里很難受,父親也是難過,我與弟弟就想辦法買一些藥給他打進去,有所好轉,但到半夜又會咳起來,時好時壞。醫(yī)生就給他做霧化,喉部會舒服一些,咳出許多痰。其它也沒更好的辦法。二十多次后,我偷偷泡點面包讓父親吃,居然能吃下去,我告訴弟弟,心里些許歡喜,說明放療有了效果。喉部已經打通,我又弄點燉蛋給他吃,大概是二十八次時,父親感覺體力下降,由于有營養(yǎng)液,體重還能保持穩(wěn)定,一般人是堅持不了的,可能是父親長期保持勞動,才有這么堅強意志。弟弟上班去了,我又請假陪護在父親身邊,做完三十二次放療,星期五輸了最后一瓶營養(yǎng)液已經是晚上八點多,我讓護士把輸管拔掉,給父親洗好澡,把一些東西整理了一下,第二天等醫(yī)生上班后就結了賬,9點多去做了最后一次放療,與主任醫(yī)師打一聲招呼,就與父親背上行李出院回家。
時已過去了將近一個星期,但我心中仍有許多事不能平靜,這次父親生病使我明白了許多事,讓我時時回味:父親查出喉腫瘤后,許多人說這么大歲數了,就沒有必要醫(yī)治了,我與弟弟還是堅持去大醫(yī)院給他治療,現在技術進步了,有許多腫瘤還是能治療的,要相信科學,按規(guī)律辦事,我在醫(yī)院看到許多人都醫(yī)好了,泰州興化的老忙,常州金壇的老潘,等等,他們都很樂觀。在陪護父親住院期間,我看了五本書,讓我對人生的意義,生命的寶貴有了更深的了解。許多人都來關心與看望,讓我對親情對人間的情感又有了更深的感受。如果你所做的每一件事,你都能帶著神性,你不會感召任何痛苦,因為你只是在做,在完成該完成的體驗。心醒了,再也沒有折磨你的東西。我們生活在一個五彩斑斕的世界,有歡樂的笑聲,也有痛苦的淚水。生命短暫,我們應該珍惜每一個瞬間,去體驗生活的種種滋味,去感受友情親情的溫馨,讓生命更充實。雖然人最終走向死亡,但人生中的經歷成長和付出都有其獨特的價值,我們應珍惜生命,活出自己,為他人為社會為這個世界留下美好的回憶和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