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荷·獎】煎餅卷菜(散文)
昨天,我收到老嬸從東北給我郵寄來的一泡沫箱,她攤的煎餅。我迫不及待地炒了兩個菜,晚飯就吃了煎餅卷菜。老嬸最拿手的就是攤煎餅,她攤的煎餅超級好吃、勁道,還有嚼勁,如果卷上喜歡吃的菜,絕不比大街上賣的煎餅果子遜色。
以前小時候,街上有兩份賣煎餅果子的大姨,每天我和哥去上學,都會看見有許多人,排隊買她們兩家的煎餅果子。我和哥饞得不行也想吃。我倆就和奶奶商量:“我倆早餐也想吃煎餅果子?!?br />
奶奶哪會舍得給我和哥,買五塊錢一份的煎餅果子呀?她聽后,立馬訓(xùn)斥道:“家里有紅薯土豆你倆不吃,還想吃煎餅果子,別做美夢了!五塊錢,夠咱們一大家人的菜錢了!”
奶奶不是不給錢嗎?我和哥決定自己攢錢。我倆就把奶奶每天給的幾分錢攢了起來,又撿了一些塑料瓶和紙盒賣了。兩周后,終于攢夠了五元錢。正準備第二天去買煎餅果子呢,結(jié)果錢被奶奶給搜去了。奶奶偏說,我倆的五塊錢不是好來的。
看到我倆挨訓(xùn),老嬸見狀,急忙走過來說:“不就煎餅果子嗎?老嬸給你倆做?!?br />
那天,老嬸舀了棒子面加了一些豆面和小米面加水調(diào)成糊狀,用平底鍋攤了煎餅,又炒了土豆絲和酸菜絲,然后切了蔥絲抹上一些醬,我和哥一人吃了兩張。連聲夸贊說:“煎餅卷菜真好吃呀!”奶奶聽后,突然拍了一下大腿,喊了一嗓子:“生意來了,她們賣煎餅果子,咱們賣煎餅卷菜?!?br />
老嬸聽后,表示贊同,正好那時候老嬸還沒找到工作,正閑在家里沒事干。因此,她就決定支攤賣煎餅卷菜。第二天一早,老嬸在家炒完土豆絲和酸菜絲,切好蔥絲帶上家里大醬,然后推著板車和灶具就出了門。她來到街上,站在那兩個賣煎餅果子的大姨一邊,就賣起了煎餅卷菜。第一天出攤很順,買的人就很多??墒堑诙靹偝鰯偛痪茫枪茇撠熑司妥哌^來二話沒說,沒收了老嬸的灶具和板車,說老嬸沒有健康證也沒辦一些出攤的相關(guān)手續(xù),不符合規(guī)定。不僅如此還罰了老嬸的錢。和著第一天賣的錢,都被交了罰款了。奶奶聽說后,氣得不行,她就暗地里打聽了一下,老嬸之所以被城管抓,罰了款都是那兩個賣煎餅果子的大姨給檢舉揭發(fā)的。她們倆覺得老嬸出攤,搶了她倆的生意。所以,背地里使了壞。奶奶了解了情況,當時很生氣,第二天就去了那兩個賣煎餅果子的攤位,準備找她倆理論。老嬸急忙追了去,把奶奶拽了回來。老嬸說:“人家檢舉揭發(fā)得對!我也打聽了,出攤不僅要有合法手續(xù)也要有健康證。食品生意不同別的,人家做得對!”
老嬸后來按照規(guī)定,辦理了一些相關(guān)手續(xù),又到醫(yī)院檢查了身體,辦了健康證,這樣,一切手續(xù)齊全,她就可以出攤了。
老嬸為了不搶那兩位大姨的生意,把攤位定在離她們很遠的一個家屬區(qū)一角。雖然這地方不屬于名面,人也相對很少,但每天聞訊趕來買煎餅卷菜的人也不少。尤其有些家屬院的老人講究養(yǎng)生,而且就喜歡吃老嬸攤的煎餅,也喜歡老嬸炒的土豆絲和酸菜。他們每次來買,都會自己拿個食品袋,買幾張煎餅,再用盆裝回去土豆絲和酸菜絲。說留到中午,一家人吃。時間久了,老嬸和那幾位老人也處熟了,就要了他們每家的地址和電話。天氣不好時,如果哪位老人想吃煎餅卷菜,她就給老人送到家里。雖然這樣有時會影響她生意,但老嬸說:“老人年紀大了,腿腳不好,他們每天來照顧我生意,我已經(jīng)很感激了。我給他們每家送,這樣他們就不用樓上樓下跑了。”
自從老嬸做了煎餅夾菜這個生意,我和哥每天早餐再也不用吃千篇一律的紅薯土豆了。上學前,我倆都會去老嬸攤位,讓老嬸給做一個煎餅卷菜去學校。同學們看我和哥吃得很香,有的也來老嬸攤位買。有的同學離老嬸攤位遠的,會給我和哥三塊錢讓我倆給他們帶到學校。
有一天,班主任林老師還偷偷塞給我六塊錢,讓我也給她買兩個煎餅卷菜。她說她懷孕了,就想吃煎餅卷酸菜絲,讓我老嬸給她多夾一些酸菜。從那天后,我都會給她從老嬸那拿兩個煎餅卷菜,老嬸都會多給她多卷酸菜。一天,林老師無意聽說我老嬸還是師專畢業(yè)時,她告訴我說,學校目前正缺語文代課老師呢,讓我回家問問老嬸,如果想來學校代課,就趕緊來學校報名。
我回家說給了老嬸聽,老嬸高興地笑出了眼淚。笑過之后,她又猶豫了。她說如果她去學校教學了,那這個煎餅攤就沒人干了,那樣的話那幾個愛吃她做的煎餅?zāi)菐讉€老人咋辦呀?大娘聽后就說了,她來接手這個煎餅卷菜攤,她保證還會和老嬸一樣,負責給那幾個老人把煎餅送到家里。
老嬸去學校報名被錄取了,去的當天,她就裝了二十多張她攤的煎餅送給學校的老師。她還特意給林老師卷了一個滿是酸菜絲的煎餅,感謝林老師介紹她來學校代課。大娘接手她的煎餅攤。那幾個老人來攤位買煎餅卷菜時,大娘都會和老嬸一樣有耐心,遇到天氣不好,她也會和老嬸一樣幫他們給煎餅送到家里。
老嬸去學校代課后,學校老師聽說老嬸的煎餅攤的好,都會讓老嬸來學校時,給他們拿一些。尤其是過年時,預(yù)定買煎餅的人很多,那時候也是老嬸和大娘最忙碌時,她倆會支鍋攤煎餅,經(jīng)常會攤到后半夜。攤好的煎餅,第二天會打包送給預(yù)定的人家。
我們來承德的頭天晚上,老嬸還連夜攤了煎餅給我們裝了兩大袋。老嬸說,我和哥就喜歡吃她攤的煎餅,吃完了這些,她還會給我們攤好,讓開火車的老師給我們送到承德的。
我們來承德的這些年,老嬸都會時常給我和哥攤煎餅。攤好的煎餅會讓老叔給送到家里。我會自己炒一個土豆絲一個酸菜絲,然后,卷上煎餅。有時我會買一些韭菜洗凈切碎,炒兩個雞蛋拌好餡,夾在煎餅里烙韭菜盒子。咬一口直接香到了心里。
嗯,我愛煎餅,愛吃煎餅卷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