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星】相約爬山(散文)
周末一大早,太陽尚未升起,露珠閃爍在草葉上,我剛爬起床,妻子睜開眼說:“要不,我們?nèi)ヅ郎桨?!”我素來喜歡爬山,欣然同意。
去哪比較合適,我們思前想后,聽說一條古驛道像蒼龍盤旋,雖然位于較為偏僻的鄉(xiāng)下,但距離縣城不過十幾里,一路寬闊平坦的青石板,曾經(jīng)“八省通衢”,重要的交通干道,如今徒步的人很多,山不是很高,坡不是很陡,安全系數(shù)高,最適合爬山。
既然去爬山,那我得好好準備,準備齊全,才更好地開始這趟爬山之行。零食與水不可缺少。我戴好頭盔,騎著電瓶車,來到附近的零食超市。不得不說,超市自負盈虧,開門早,服務好。超市內(nèi)貨品琳瑯滿目,一排排的零食讓我挑花了眼。兒子喜歡的雞腿、魷魚絲、山楂片,妻子喜歡的小辣條、熟板栗……統(tǒng)統(tǒng)來上一點,裝進袋子里,拿到收銀臺。售貨員熱情周到,穿著職業(yè)裝,一臉笑容,有條不紊地稱重算賬,我拿出手機掃碼付錢。
對了,主食不可缺少。爬山是很費力的運動,若是走到半路饑腸轆轆,“咕咕咕”地唱歌,就得補充點食物,才有更好的體力繼續(xù)前行。拐角的“美香園”蛋糕店挺合適,挑選兩個香甜美味的面包,這下齊活。
回到家,妻子想了想,對我說:“我們的車子好像沒什么油了,得去加點油?!蔽蚁胂胍彩牵サ牡胤捷^遠,需要開一段路,必須去加個油,確保萬無一失。一旦陷在路上,雖然救援電話隨打隨通,隨叫隨到,但花費不少,浪費時間也是一大問題。不打無準備的仗,避免馬失前蹄。我開著車,來到附近的加油站,92號汽油,加兩百元錢,還送紙兩包,剛好省得買紙,正好備用。我順手放進車里,又開回家中。
家里,兒子還在酣睡中,眼睛閉得死死的,整個人像個“大”字,讓人想起魯迅先生筆下的“阿長”。童年最快樂,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睡就睡,沒有負擔。
出發(fā)還早,我得約個好朋友。一個人吃飯不香,一家人吃飯更有滋味。爬山也一樣,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更何況,有我這樣想法的不在少數(shù)。
我拿起手機,翻翻通訊錄,這位同事,估計要帶娃;那位哥們,還得上班;還有一位,應該有空,也有這方面的愛好,平日里常發(fā)朋友圈:東邊逛逛,西邊溜溜,滿世界都是他的身影,那就發(fā)個微信:親,爬山去。彼此都很熟悉,不需要太多俗套,以免顯得見外。一會兒,“丁冬”一聲,收到短信:好的,時間,地點。我一一回復,最后相約等會見。
有了美食,有了家人,有了朋友,一起爬山,我躺在沙發(fā)上,想想都快樂。等會,一群人浩浩蕩蕩,如同大軍一般,殺到山里,欣賞美景,聽聽鳥鳴,觀觀魚兒,吃點美食,摘點野果,那肯定極不一樣。
對了,還得換下衣服,總不能隨意地穿著皮鞋,套著睡衣就出發(fā)??纯词謾C上的天氣預報,二十度的樣子,加上山里有點冷,得先套個薄薄的外套,爬山時出汗,再留在車上即可。鞋子得是運動鞋,要合腳舒適,才避免損傷關節(jié)。找出“安踏”,穿在腳上,試一試,沒有問題。
妻子已經(jīng)喚醒兒子,兒子半睜眼之中,聽到去爬山,有些不情愿,又躺了下去。妻子說著笑話,在想辦法哄他。爬山只有我們夫妻去,肯定不好,讀一年級的兒子得一起帶上,才不會分心。
我躺在沙發(fā)上,用百度搜索一些爬山需要注意的事項。網(wǎng)絡介紹很齊全,從爬山前、爬山中、爬山后作了詳細解讀,分成數(shù)點內(nèi)容。我看到一點,如果坡有些陡,不妨慢點,拄根凳山杖。想到以前,曾經(jīng)仗著年輕,下山時一路奔跑,差點摔跤不說,膝關節(jié)還痛了好幾天。我可不想重蹈一樣的覆轍,不過登山杖還是挺好辦的。如今,人們生活好了,熱愛徒步的人多了,每條山路上都有各色的人,他們都會留下許多樹棍做的登山杖,只要留意,肯定可以找到。
妻子已經(jīng)說服兒子,給他洗了臉,吃了早餐,換了衣服。看著墻上的掛鐘,已經(jīng)到了與好朋友約定的時間,出發(fā)。
一路疾行,到了山腳下,好友已到。我們站在那兒,看著連綿起伏的群山,高大茂密的叢林,彎彎曲曲的山路,心中充滿無限的向往。踢踢腿,甩甩手,按按肌肉,小小的熱身過后,大家朝著山路走去。
“爸爸,我的腳痛,走不動?!眱鹤右宦暫敖?,如同驚雷。我一看,怎么回事,兒子走路時一瘸一拐的,像個八十歲的老人。我蹲下來,掀起兒子的褲子,這里按一下,那里按一下,找到疼痛的點:右腳膝蓋處。我有些納悶,兒子好像沒有摔跤,怎么會無緣無故地痛呢?
經(jīng)過兒子斷斷續(xù)續(xù)地解釋,我猜出其中的原因:頭一天上午,學校舉行秋游,兒子在老師的帶領下,一起和同學們在公園里做游戲,玩嗨了;下午,妻子不上班,又帶著他到游樂場玩了兩個多小時,又嗨了。特別是,他沒事就喜歡滑跪過去,享受驚險與刺激,結果就成現(xiàn)在這個模樣。
妻子過來,關心地問兒子:“有沒有事,還能堅持不?”
兒子很懂事,看著我們對群山的渴望,咬咬牙說:“沒事,等下我走不了,你們就背著我?!?br />
可是,那么遠的路,那么高的山,我能背多遠?一直讓兒子走,總不能拿他的膝蓋開玩笑,思來想去,我和妻子商量,要不回頭?山可以下次再爬,兒子只有一個,保護兒子最為重要。
我跟好友說了此事。好友表示理解,他選擇繼續(xù)前行,我們一家打道回府。
又坐上車,開往回家的路,剛剛說好的爬山隨風而逝。一路無言,風不語,山不語,我們更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