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隰縣小西天(散文)
“寺院幽深殿壯觀,鳳凰山頂小西天”,這里就是最近爆火微圈風靡一時的人間圣境千佛庵,因重門匾額“道人西天”盛名,這里黃金鋪地神佛滿天,曾是無數(shù)人夢寐以求的西方極樂世界,被盛贊為“如來眾行等恒沙,神通照用坐蓮華”;這里禪宗意趣彩繪懸塑,曾是無數(shù)信眾朝夕朝拜的東方萬佛殿堂,被譽稱“東土西方微塵不隔,人間天上萬象莊嚴”,這就是被奉為“懸塑絕唱”的隰縣小西天。
——題記
最近,一款國產3A單機游戲《黑神話:悟空》火遍內外,一句“既見未來,為何不拜”的名場面直擊心底,讓人們對取景地“隰縣小西天”神往膜拜,一時間香火鼎盛游眾激增,熙熙攘攘的都市繁華在這里盛極一時,川流不息的人聲鼎沸在這里潮水涌動,到處是打卡拍照的人群,處處是喧囂轟鳴的朝圣頌仰,山西隰縣憑借小西天獨特的文化魅力在社會網絡急速傳播,讓這座默默無聞的山區(qū)農業(yè)縣爆火出圈。
國慶假期,借趁游歷大山名川的夙愿帶家人西行南下開啟山西探訪之旅。山西是我的第二故鄉(xiāng),曾在三十年前由甘肅應征入伍到山西,借寄燕山腹地勤學苦練,最終實現(xiàn)人生的華麗轉身,如愿軍校題名,自此開啟二十五載的戎裝生涯;是山西的民風質樸讓我悲而不凄倍感溫暖,更是山西的艱苦卓絕讓我苦而不言迎風戰(zhàn)險,這諸多的藏情經歷倍增對故土的濃情蜜意。
這次山西之旅行程彌足珍貴,在不上不下的年紀能抽身舉家出行實屬不易,首站安排大同陽高意在故地重游圓夢軍旅情緒,接續(xù)挺進山西臨汾則是為打卡小西天拜謁千佛庵。重訪軍營心情十分凝重,昔日繁華盛景如今皆成為蕭條破敗,曾經生活的營院雜草叢生滿目荒涼,完全找不到軍營模樣,這宛如人生潮起潮落的如夢凄涼著實讓我心靈受到震懾,繁華時短暫,謝幕日畢現(xiàn),沒有一種幸??鞓肥且粔m不變的,這或許就是人生無奈,這也更是人生常態(tài)!
在家人的勸慰開導下我慢慢地拾掇心緒向小西天進發(fā),沿途風光旖旎翠碧翻天,青嫩的麥苗、挺拔的楊柳、蜿蜒的溪流,處處展現(xiàn)著獨屬鄉(xiāng)舍的自然之美和純真活力;不遠處牛羊成群點綴山間,在藍天白云的映襯下情趣盎然,像陶淵明心中的世外桃園,又似李白詩中的江南水鄉(xiāng),讓人美不勝收秀色可餐。一步一天然,一色一靈動,目送著疾馳的山水畫卷任由窗外飛奔逃竄,心中從無遺憾,因為千佛之美已然在心中勾勒出醉人的風情。
待到晌午時分,我們如愿到達隰縣小西天。迎面遠眺,山石林立懸崖峭壁,蒼松翠柏間一組組陡梁拱柱的宮殿建筑群躍然眼前,雄偉宏觀氣吞寰宇,在遠山近水間突然呈現(xiàn)一番皇家園林的奢靡繁華,頓然間讓人有些驚詫;據鄉(xiāng)鄰講,這就是火遍山西的小西天。這座矗立在鳳凰山巔的千佛庵距今約三百六十多年歷史,創(chuàng)建于明崇禎七年,西傍紫川河,高踞鳳凰山,寺廟小巧玲瓏形如舟船,亦有慈航普渡之意;相傳為兩只美麗翩躚的鳳凰遨游山川途經此地,目睹山色水景環(huán)回飛翔癡迷忘返,竟不小心撞到山澗跌落下來,瞬間化為一座形似鳳凰的山峰,摩云閣立于鳳頭,中院建于鳳背,大雄寶殿與延伸的山頭合為鳳尾,溝兩旁的山翼形似雙翅,遠遠望去小西天就像一只低頭俯視的鳳凰。
小西天在鳳凰山尋地因勢布局,建筑面積1500多平方米,高低錯落起伏有致,宛如一幅優(yōu)美的立體山水畫卷;分前院、中院和上院三個部分,每個院落都獨具特色自成一體。前院有地藏殿、魁星閣和觀音閣,交相輝映;中院有無量殿、慈航普度殿、天王殿和韋馱殿,氣勢磅礴;上院有大雄寶殿、普賢殿和文殊殿,宛如仙境中的瓊樓玉宇。整座寺院建筑精美,氣勢恢宏,獨具匠心。
沿坡道進入山嶺,一股雅致恬淡之氣油然而生,“佛法自古多懸疑,靜守清燈去凡心”,平日的欲壑難填和郁郁寡歡此際頓然間難尋蹤跡,了凡四訓和紅塵薄念成了安撫心間的本真善良;尾隨著游客一路前行,蜿蜒盤旋山間的石階小道緩緩通向山巔,茂密蒼勁的林木碧翠挺拔綠蔭如織,飛竄蹦散的布谷鳥嘰喳飛旋,像是在盛情邀請登山的人們。仰望山巔,土崖職削峭立突兀,226級臺階直通山門,小西天端立云空氣勢逼人。
走近山門,紅墻黛瓦間“小西天”隸書藍底匾額懸置門庭,兩側燙金牌幅篆刻著現(xiàn)代著名書法大師張一書的真跡:“慕西天,念西天,西天常蘊心底;仰彼岸,思彼岸,彼岸就在眼前”,取意“西天”意在隨緣佛教的西方極樂世界,有超脫生死涅槃重生境界。拾階入廟,一條10米長的“洞天”隧道映入眼簾,拱形墻體上滿是紅掌涂鴉印跡。出隧道后繁華曼妙頓然呈現(xiàn),石階攀附紅門洞開,“道入西天”四個大字赫然醒目,進入此門便是西天,也就是人們俗稱的西方圣境。
一路游歷美景入勝,那別具一格的禪宗文化夾雜著精巧玲瓏的建筑工藝融匯交織蔚為壯觀,景色在美中呈現(xiàn),在小中發(fā)生,在奇中生風,在巧中絕唱;院落布局得體,設計精湛處處體現(xiàn)著匠心工藝;鐘樓、鼓樓對稱排布,天王殿倚山靠樹,險峻中浸透著神秘;由中院穿行至上院,無量殿、文殊殿香火彌漫僧眾禪坐,梵音繚繞木魚聲聲,一尊尊神佛威然肅立,手執(zhí)戒具分列廟堂,真有小西天神靈恭迎“天命人”的意境。
步入上院,佇立在大雄寶殿前,心神已有些漂浮入內的急切,臆想著馬上能飽覽這座盛傳百年的懸塑博物館就有些心潮澎湃喜色難抑;進入大殿,那種眾佛朝圣的金碧輝煌場面直攝心魄,真如同身臨西方傳言的極樂世界,滿殿泥塑靈動神韻,景致恢弘;殿堂樓閣、神尊佛龕、奇花異木、珍禽走獸、菩薩神靈、飛天樂伎,令人目不暇接,那種美幻極致簡直要讓人窒息。
大殿正中排列著五個相互連通的佛龕,“藥師”“彌陀”“釋迦”“毗盧”和“彌勒”等諸佛端坐蓮臺,彩飾錦衣神態(tài)自若,面容慈祥地凝視前來朝拜的信眾;十大護法分列兩旁,造型優(yōu)美表情含蓄,惟妙惟肖神態(tài)亦如同昭告世間的安寧。殿南山墻上“四方三圣”“四大天王”等佛教人物形神兼?zhèn)錃庥钴幇海旱畋鄙綁ι纤苤殢浬缴先龑印柏鹄臁薄⒎饌鞴适潞歪屽饶材岬谋旧鷤髡f。大梁上,八大金剛威武雄壯,梁間墻壁懸塑著富麗堂皇的“極樂世界”;眾多的人面飛天、神鳥、孔雀、鸚鵡、仙鶴游弋在飄渺的云頭,十二樂伎菩薩身姿輕盈,溫柔高潔,往來自如地表演著“天界”歌舞。整個殿內,天宮樓閣,層層疊疊,云霧繚繞,粉彩妝鑾,呈現(xiàn)出一派仙宮佛國的迷人景象。
置身大雄寶殿,人就亦如進入魔幻彌彰的神仙世界,那鬼爺神工的懸塑像讓人驚嘆咂舌,那種仙宮佛國的萬神朝會場面讓人癡迷醺醉不能自制,感佩古代先賢的匠心獨具,能夠將中華文明和西方文化巧妙揉合在一起,將宮庭彩繪和瀝粉貼金制作工藝完美呈現(xiàn),驚世駭俗地本真還原一個眾生皆盼的“西天佛國”,且經百年傳承屹立挺峻,創(chuàng)造懸塑技藝的世界神話。
光陰悄逝百年,小西天頻遭劫難但仍神佛靈動流光溢彩,以璀璨奪目的磅礴之氣矗立山西富地;完善的保護體系和安全的修繕機制連同人民群眾對小西天的傾心仰慕,再一次讓華夏文明撥云見日重現(xiàn)天日;爆火出圈讓古文明發(fā)揚光大,這將是我輩后世子孫不變的傳承,走出國門讓新時代文明遍地開花,這將是當代有志之仕常存的情懷;緬懷歷史感恩先賢,讓小西天文化及和璽懸塑藝術傳承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