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家】重陽歸來(組詩)
◎兒時田園
高大的山巒后面,藏匿著一條小路
保留了與現(xiàn)實的比鄰
結(jié)合的感覺,讓陽光探入了內(nèi)心的爭吵
風(fēng)總在外面追逐著草木上的露珠
仿佛,古老的童趣從未結(jié)束
一塊石頭的清夢從迷霧中現(xiàn)身
反復(fù)著童心的悲憫
鋪滿碎石的后院,漿果與含羞草
為春天寫下最后一行腳注
沒有方向的浸潤,這便是歡快
淺水邊,一支清瘦的荷花將開
猶如一枝飽蘸墨彩的畫筆
點在花尖上,無聲氤開,至淡至無
透著那極致的神韻
此時,恰好清風(fēng)遇見了流云
我們讓果實在九月離開了藤蔓
讓季節(jié)演奏一座山的起伏
我們也聽見了一株植物遞過來的敲門聲
想在一場夢中旅行的蝴蝶
已進(jìn)入了她芬芳睡眠的時間
◎重陽歸來
重陽歸來,蒼發(fā)便溢滿了額頭
眼眸中的那抹青澀
在流逝的歲月里沉淀了一層厚重
曾幾何時的那場夢幻
失落在了,昨天蹣跚的路上
重陽歸來,秋葉已摘去了繁花
手掌間的那根青筋
在流年的光陰里又添了幾枚老繭
那年那月的那場花事
凋零在了,星回斗轉(zhuǎn)的瞬間
重陽歸來,鄉(xiāng)親可在,故人可在
老屋頂上是否還在冒著炊煙
我在苦苦地尋找
尋找著,田頭地邊的那枝老槐
那頭小牛是否還在撒歡
重陽歸來,六十載的年輪暗了又暗
兒時的笑語仍回蕩在天邊,耳邊
我聽見,我聽見
我聽見了母親在一聲聲地呼喚
“霞兒……霞兒……回家吃飯……”
◎老屋炊煙
南去的大雁,攜走了老屋的炊煙
兩扇吱吱作響的柴門
走失了,爐灶上的鍋碗瓢盆
臥在土院里的那只黃狗
已無力挽留一場秋風(fēng),一場秋雨
斑駁的墻上,鏡框里的人兒
在枯干的瞳孔里
描繪著,一幅幅炕桌上的影子
那條褪了色的紅頭繩
仍在不停地比劃著,石頭、剪刀、布
歲月說老便老了,老屋也是,炊煙也是
天空上的星辰保留了最后的渴望
此后,夜會越來越多
獨自呆立在枯井旁的我,說
“北方很冷,所以回來愛一個人”
有時,記憶并非那么明晰
有時,一場秋雨的反面
也會折射出一些圖景和遍地的蛙鳴
一只蟬
蛻變時已將雙翼丟棄在了家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