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大九湖里“小確幸”(散文)
日本作家村上春樹曾經(jīng)寫過一篇名叫《小確幸》的小散文。小確幸是什么呢?村上春樹說:“它們是生活中小小的幸運與快樂,是流淌在生活的每個瞬間且稍縱即逝的美好,是內心的寬容與滿足,是對人生的感恩和珍惜。當我們逐一將這些‘小確幸’拾起的時候,也就找到了最簡單的快樂與幸福?!?br />
八月十二日那天,在神農(nóng)架大九湖景區(qū),我們就邂逅了一連串的小確幸。
大九湖,是亞高山的一片濕地,也可以稱作沼澤地——山澗盆地。稱其大九湖,是與小九湖對應而稱的。即使是稱為大九湖,九個湖加在一起,也遠遠趕不上我曾經(jīng)去過的博斯騰湖和貝加爾湖的面積大。
大九湖湖泊群的南岸,發(fā)育有華中地區(qū)稀有的泥炭蘚濕地,其中沉積了富含有機質的黑色泥炭層。當雨水沖刷和湖水漲落時,這些黑色的有機質會進入湖水中,使得湖水顏色變?yōu)楹诤稚?。而淤積在湖底的厚厚的泥炭層,自然也讓一部分湖泊水質呈現(xiàn)黑褐色。大九湖里生長有大量的藻類,其中的黃藻和藍藻,又會讓一部分湖水呈黃色,再加上北面部分湖泊礦物質含量高,這些物質在湖水中溶解或者懸浮,也容易讓湖水呈土黃色。黑褐色和土黃色的湖水,從視覺而言,自然趕不上一些綠瑩瑩透明清澈的湖水讓人喜歡。
所以,剛走進大九湖,看到一號湖的樣子,我們頗有點兒不以為然的意思。
幸運的是,那一天,天氣特別晴朗,天色湛藍,白云飄逸。藍天白云之下的大九湖,清新明亮,一覽無余,“天光云影共徘徊”,將它們的美好盡情展現(xiàn)在我們眼前,讓我們享受了一場視覺盛宴。讓我們的不以為然被一連串的小確幸所取代。
因為天氣格外晴朗,一號湖天籟湖湖水面積雖然不大,湖水也呈黑褐色,卻也清澈,照樣將藍天白云和南岸起伏連綿的的青山黛嶂倒映湖中,又加上湖周圍繁盛茂密的花花草草的襯托,使不大的湖面像鑲嵌在崇山峻嶺里的一面明鏡。明鏡里,湖光山色相輝映,細細端詳,便覺得天籟湖也挺有美感的。
二號湖天問湖,站在湖邊觀景臺上,看山巒、云彩和樹木倒映湖中,頗有元代詩人唐珙“醉后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的詩化意境。湖面上,有白天鵝和黑天鵝在悠悠閑閑地浮游,又為湖面增添了靈動生機。很多游客,特別是孩子,盯著天鵝,贊嘆不已。
三號湖天語湖,大概是因為湖面寬闊的緣故,湖水倒是呈碧綠色。連綿青山和藍天白云倒映湖中,自然有清新明朗的感覺。沿著湖邊棧道行走,呼吸著湖水濕潤的氣息和淡淡的水草清香,看山巒起伏,倒映湖中,宛若仙境,感受到一派莽遠遼闊寧靜祥和氣氛。
有一處觀景臺,人工制造了云霧,云霧繚繞之中,有一條小舟,舟上坐著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兒,正在擺出各種姿勢,讓攝影師為他拍照。藍天白云,近水遠山,云霧小舟,一起攝進鏡頭,自然是非常唯美的畫面。一男一女,大概三十多歲到四十歲的樣子,盯著船上的孩子,笑得滿臉花開。他們倆,大概是孩子的父母。一家人的恩恩愛愛,在這里,演繹得淋漓盡致。
四號湖地緣湖,湖中有大大小小的草甸,宛若一塊塊祖母綠,鑲嵌在湖水中。湖畔更有大片的沼澤化草甸,我曾經(jīng)踏進草甸,剛踏上去,軟軟的,像牛肚子,不大會兒,有陷落的感覺,趕緊跳出來。
許多不知名的野草,長得又長又茂密,在晴朗的天氣里,顯得特別青蔥碧綠,生機盎然。沿著湖畔棧道行走中,我們還看到了比恐龍還早兩億年的蕨類植物“木賊”等一些稀有植物。草叢里,還有紅黃粉白的花朵,為綠色草甸增添絢爛色彩。這里的空氣,似乎特別清新。清新的空氣里,青草氣息,花的香味,隱隱約約的沼澤濕地的霉腐味道,混合一起。聞著這種混合氣息,我心里感嘆:“這才是真正的原生態(tài)沼澤濕地應該有的氣息啊。”
五號湖地脈湖,亦是湖面平靜,周圍山巒起伏,綠樹蔥蘢。大概因為這里水深,三兩打魚船,停泊在湖面上,讓我想起楊萬里的“一葉漁船兩小童,收篙停棹坐船中”。也不知,船上有沒有人?如果有的話,是小童,還是打魚翁,抑或是釣魚翁?在這浩瀚寧靜的湖面上,如果真有一位釣魚翁泊船釣魚,還真是一位超然世外的大隱士呢。
與湖面小舟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湖岸邊,有幾棟茅草繕頂?shù)哪疚荩蓍T前,大紅燈籠高高掛。還有一艘擎著白帆的大船,停泊在湖岸邊。這一切,給地脈湖增添了人間煙火氣,這人間煙火氣,招引不少游客在此拍照并留下倩影。而我,只是拍下了那艘白帆船水上水下虛實相映的影子。
六號湖地神湖周圍,沼澤化草甸景觀更加突出。微微清風,吹拂著長長的青草,猶如綠色波濤輕輕蕩漾。草叢中的野花更多,如燦爛繁星點綴在草甸之中。還能聽到各種鳥聲,此起彼伏,互相應和,如鳴仙樂,平添生機和活力。一步步,行走在湖岸邊棧道上,與湖水草甸野草繁花小鳥一起,融合在藍天白云之下,讓我的心越來越純凈,越來越寧靜。
七八九號湖——人和湖、人道湖、人壽湖——連在一起,水面雖然呈土黃色,卻也能將周圍的青山綠樹倒映湖中,站在湖岸邊,看風兒卷起白色的波浪,嘩嘩嘩,一波波向湖岸撲來,讓人有立足大海邊的感覺。
湖之間有一座橋,在草甸和湖泊之間兀然拱起,橫臥在溪流之間,和宋代詩人華鎮(zhèn)的詩句“小橋斜跨碧流沙”的意境頗有相近之處。橋欄桿上有三個大字:“同心橋”。這三個字,招引得一群中年婦女擺出許多陣勢和姿勢,留下許多倩影。她們,大概要以此表達“朋友同心”之意。同行的施女士,也給我們夫妻照了合影,也算是表達“夫妻同心”之意吧。
湖之間,還有一長溜石塊搭就的通道。踏著一塊塊石塊行走,低頭看水流激石,側耳聽“嘩嘩”聲響,仰望藍天白云之下青山蜿蜒綠樹蔥郁,自己彷佛化作一只鳥,棲息湖岸邊的一棵大樹上,一蓬草叢里,盡情享受著遼闊寧靜的清新美好。這種感覺,是蝸居在家里怎么也體會不到的。
走完九個湖,每一湖,都給我不同的視覺享受。不同的視覺享受,都給我?guī)砻篮?。每一處美好,都讓我的心有一次小小的滿足和愜意。一次次的滿足愜意,豈不就是一次次的小確幸嗎?
靈魂對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時光變得更豐盈和飽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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